常,却又让人移不开目光。
江顾冷白修长的手指掐出复杂的诀印,按在他周身的大穴上,“道心乃是感悟天地规则所立,无论何种道心,一分一毫可窥见天地,道心即我,我即天地,而非将道心依托于具体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物,你可明白?”
体内翻腾着的欲望如烈火烹油,卫风他抵在膝盖上的手掌紧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他抬起被汗濡湿的眼睫,明白江顾在隐晦地告诉他,是点化,也是教诲。
江顾知道他是怎么立起的六欲道心。
不过是万钧雷霆之下看见的那抹身影,他的六欲道心不为天地,也不为自己,从头到尾就只是为了江顾一人。
江顾原来一直都知道。
也对,他这么聪明,连接近自己都别有用心,怎么可能不知道。
卫风紧绷的手背上沁出了潮湿的黑雾,他痛恨江顾的无动于衷,更煎熬于江顾想出来的解决办法,汹涌的欲念气息被强行疏导入经脉炼化为灵力,他仿佛身处天堂和地狱的临界点,一边是极乐,一边是极苦,却不管是哪一边都抓不住。
江顾亲自引导着他如何炼化巩固自己的道心,教他如何在元神拓宽出来的经脉中积蓄灵力,无论卫风如何抵抗,他的步骤都没有丝毫差错,生开硬拓经脉的时候更没有丝毫手软。
元神中并无经脉,这样做无异与用弯刀将元神慢条斯理地切割。
卫风呼吸都在发颤,待江顾领着他游走完一整个大周天,他疼得目光都有些恍惚,紧接着不啻于神交的愉悦感从元神内外席卷而过,他愕然瞪大了眼睛。
江顾看着他被法阵修复好的元神,微微蹙眉,“方才教你的运行功法可都记住了?”
卫风张了张嘴,震惊、狂喜、疑惑杂糅在一起,将他的耳朵烧得仿佛要滴血,“师、师父,你……我——”
“是人便有七情六欲,不过有多有少,过分看重反倒易成执念,过分看轻又容易生出魔障。”江顾却并没有放在心上,“你要学会去控制它们。”
“可你修的是无情道,难道也会有……”卫风有些发懵的看着他,“欲望?”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极轻,又带着些怀疑,在他心里,江顾和这两个字仿佛全然搭不上边。
无情道,合该是断情绝爱,无欲无求。
“自然。”江顾却承认地很痛快,他抬手,指尖抵住卫风眉心落下一枚凝神符,目光平静无澜,声音比那凝神符咒还要再淡上几分。
“活于世间,我也会有所求。”
试炼之境(二十一)
阵法的微光倒映在卫风眼底, 他怔怔望着江顾,期待又忐忑地开口:“那你求的是什么?”
江顾却没有回答他,淡金色的灵力冲刷而下,将他整个元神都洗了一遍, “走吧, 剩下的自己解决。”
他说完便要起身,却被一只汗津津的手用力地抓住, 连带着腕间的墨玉镯都沾带上了潮意, 他低头, 看见了卫风沾染着欲色的眼尾, 汗湿的鬓角,还有白皙透红的脸颊,这混账东西微微仰着头,眼神隐忍又克制,像只被打湿了毛发无家可归的灵兽。
江顾看得皱眉, 世人对六欲道颇有偏见, 他亦谈不上喜欢,但卫风这般模样实在有碍观瞻, 若是被些心怀不轨的人看见——
“我不走。”卫风的喘息声略重, 他紧盯着江顾, “我留下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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