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竟真被他救活了。
“你以后就叫阿猫。”少年抓着它的两只前腿,将它举得高高的,在阳光下笑得眼睛都亮晶晶的。
然后阿猫冷酷无情地给了他一爪子。
少年不怕疼,他笑出声来,将阿猫放到了自己肩膀上,继续赶路。
他找人奇怪得很,既不问人,也不画像,而是靠闻味道,刚踏进一座城,他便知道里面有没有自己要找的那个人。
“没有。”
“没有。”
“……没有。”
“没有。”
“没有……”
数不清多少次扑空,换做其他人怕早就放弃了,可他依旧不肯停下脚步,信心满满地笑着继续出发,手中拿着那柄骨剑,肩上站着只灰扑扑的小猫,背后还背着口大水缸,里面养了条又哑又聋的小黑鲛。
“你师父根本就不是这世间的人。”骨剑说。
“他是。”少年反驳。
“你上次见他是什么时候?”骨剑问。
少年脸上的笑容一滞,过了许久才回答道:“六年前。”
骨剑也沉默了下来,“六年前你只有十岁。”
少年不说话了。
骨剑却不依不饶,“你说你八岁在梦里第一次见到他,十岁之后再也没有梦到过他,就算你天天做梦,你们在梦中相识也不过短短两年。”
“更何况你是怪物,你真的会睡觉吗?这些年你只是装得像个人,学他们每天晚上闭眼睛,你根本就没有睡过觉,又哪里会做梦。”
少年有些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不走了。
阿猫蹲在他肩膀上冲他叫了一声,水缸里的阿黑甩了甩鲛尾,溅湿了他的袖子,他垂在身侧的手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
“根本没有这个人。”骨剑说:“就算真有如此奇遇,你们的师徒缘分也就梦中两年,你又何必执着?”
少年一个人在风雪中站了许久,才缓缓地摇头,“不是的,师父说下次见面,要给我取名字。”
骨剑叹了口气,“你魔障了。”
“我本来就是个怪物。”少年背后的鬼纹张牙舞爪,小黑鲛和阿猫都见怪不怪,甚至还会主动去勾那些鬼纹玩耍。
骨剑见状,便不再劝他。
手臂上的疤痕只有轻微的烫意,少年无措地摩挲了一下手指,笑道:“我那两年肯定做过梦,梦里师父教了我许多本领,待我极好,如果他根本不存在——”
少年一袭红衣站在茫茫雪地里,笑得明亮又灿烂,眼底却满是执拗和笃定。
“他肯定在的。”
烟雨八阁(十三)
不知道过了多久, 少年走遍了整个平泽大陆,依旧没有找到他梦中的师父,因缘际会,他登上了去往望月大陆的飞舟。
“师父肯定在望月。”他站在甲板上, 眼睛亮晶晶的期待, 旁边水缸里的小鲛人和栏杆上的小猫在打架。
骨剑早已不再劝他,只嗡嗡了两声, 好像在叹气。
飞舟上的时间枯燥又漫长, 少年认识了一个好朋友, 是个同他一般大的少年, 少年总喊他阿浊。
阿浊性情甚至比他还要开朗上几分,最爱拽着他满船乱跑,看天上的流云,看地上的山川湖泊,偶尔两人还会御剑在空中逮会飞的灵兽玩, 只是每次都会被少年笑嘻嘻地放走, 阿浊又气又无奈,最后却还是乐此不疲地陪他玩这个游戏。
“你心地太善良。”阿浊总是批评他。
“它们要是再也飞不起来该有多难受。”少年总是不合时宜地感同身受, “就像我们, 我们最爱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要是有朝一日被人困住,当了灵宠或者傀儡,我宁愿去死。”
“我也是。”阿浊笑着勾住他的肩膀,“不过怎么可能呢?快呸呸呸。”
两个少年嘻嘻哈哈互相陪伴, 在飞舟上的日子过得无比快活。
“你师父长什么样?我在望月还是认识些人的, 可以帮你找。”阿浊问他。
少年冥思苦想,最后却摇了摇头, “他应当很好看,头发很长,爱穿身白衣,偶尔有些凶,不过人很好。”
阿浊叹了口气,“我尽量吧。”
他们到了望月大陆,少年对那些十楼八阁的制度感到疑惑,他不理解为什么自由自在的修真界会有这种严苛的等级制度,阿浊告诉他这是为了聚集资源更好地飞升。
“虽然已经好久都没有人成功飞升过了。”阿浊像模像样地叹气。
少年对所谓的飞升没有概念,师父没教过他要飞升,关于这些事情他都是道听途说,不是很相信,他就像从深山老林里出来的土包子,对望月的一切都感到好奇,那些神殿和神器还有残灵,总让他觉得亲近。
阿浊很喜欢跟他做朋友,“你跟我回家吧,虽然我在家里不受宠,但总归有个落脚的地方,我还能给你找份差事。”
少年却拒绝了他,“我还要找我师父。”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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