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自己快不快活。
所以他哭得更凶了。
“不准哭。”江顾有些不耐烦地皱起眉,却没有挣开他的手。
卫风抬起头来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抬脚便将他退出识海的法阵给踩碎了,在江顾发怒之前,张开了胳膊将人紧紧抱在了怀中。
江顾有一瞬间的怔愣。
卫风很少有机会能抱他,年少时应当多一些,不过大多是江顾抱着他,卫风总会乖巧又顺从地搂住他的腰,将脑袋埋在他肩膀或颈窝里,哭哭唧唧地撒娇讨饶,江顾总觉得他像块撕不下来的狗皮膏药。
但这块狗皮膏药极少会用这种强势又带有某些压迫意味的抱法,好像准备吞掉他的元神,让江顾忍不住想揍人。
但他忍住了。
可能是这厮的前尘实在太过凄惨,他那颗冷硬的心脏终于破天荒地生出了丝恻隐,对这混账东西勉强多了分宽容。
他抬起手,拍了拍卫风的后背,找到了个有效的解决办法。
卫风正心满意足地抱着人,便听他师父用那冷淡的声线八风不动道:“若你觉得这记忆实在扰乱心绪,我可以暂时帮你封印,待你道心稳固再解开也不迟。”
卫风登时一个激灵,他猛地抬起头来,眼睫上还挂着滴泪珠,“不、不必了师父。”
江顾看着他慌乱的模样,缓缓眯起了眼睛。
“我只是想起了在望月等你来救我的那五年。”卫风红着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师父,我可比记忆幻境里的那人惨多了。”
江顾心下一沉,就在他以为卫风要说出自己遭受的折磨更加惨烈时,便听这混账东西一本正经道:“他连他师父真人的面都没见过就这么想,我可是和师父你同吃同睡好几年,抱过摸过亲——密无间,我对师父的思念远超过他千倍万倍,痛苦和折磨自然也远超千倍万倍。”
他皱起眉,严肃道:“所以我更惨,师父,你多心疼心疼我吧。”
江顾想拿剑抽他。
卫风嬉皮笑脸地看着他,作势又要将脑袋往他颈窝里拱,被江顾用剑柄抵住额头被迫直起了身子。
“别胡闹。”江顾十分不理解他这说哭便哭说笑便笑的性子。
卫风的手顺势下滑,握住了他的手,“师父,你看我这识海多广阔,我们就在这里一起疗伤,这样你就能多陪我一会了。”
江顾淡淡看了他一眼,震开他不老实的爪子,寻了处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疗伤。
卫风开心地咧了咧嘴,挨挨蹭蹭凑到了他面前,直到两人面对着面膝盖挨着膝盖才满意地闭上了眼睛。
空荡的心口处传来阵剧痛,他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调动鬼纹将这疼痛强行压了下去。
江顾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却没有睁开眼。
他原本想出去冷静片刻,谁知卫风看了记忆之后太过黏人,他思虑再三还是留了下来。
如果记忆幻境中发生的事情都是真的,那么到现在为止所发生的一切恐怕都在萧澹的掌握之中。
一千年前卫风降生在极南之地,生来左臂上便有封印记忆的疤痕,这疤痕与自己颈间的疤痕相似,那卫风应当也是从上界而来,至于他梦中出现的那个“师父”——江顾皱了皱眉,根据萧澹的说法推测,大概率就是江顾自己,只是不知前因后果,仅在卫风梦中出现了两年便消失不见,卫风本体先是在生死楼被杀,又修出鬼躯在万佛冢险些被镇压,最后被萧澹拦截在望月大陆边缘,彻底摧毁了神智……
而浮泉神殿千年前砌成的古怪石墙,特意选的与火相克的水系神力,恐怕就是萧澹当年为了镇压失去理智的卫风而选,那只鲛鳞皮球和封印着卫风心脏的鲛人石像出现在这里应当也是萧澹刻意为之。
萧澹想利用下界渡劫的仙人做玉阶造一条通天路,那就说明下界飞升的路极有可能断了,而他既然敢这样做,大概率是有成功的先例在前,难道是万年前的灵境公主和松绥?如果他是所谓的玉阶,恐怕天道也对他有所庇护,所以萧澹一直找不到自己,只能依靠更加容易的劫玉来寻找玉阶。
根据记忆幻境中的只言片语,江顾依稀能推断出自己原本的“劫玉”太过“简单”,如果按照他记忆中的杀妻证道,恐怕他轻而易举便能飞升,所以萧澹在发现卫风是个杀不死的怪物之后,便动用了某些手段将劫玉融合进了卫风身上——卫风起初和他共同有封印记忆的疤痕,如果他们同来自上界,想来卫风应当也是玉阶的一种,所以萧澹要将有封印记忆的鬼躯给了萧清焰,利用卫风的躯体捏造出来一个伪玉阶养在身边,万一江顾这条玉阶的路走不通,他起码还能有一个备选的伪玉阶;
而将同为玉阶的怪物改造为劫玉,江顾无法杀了他,便会被一直拖在下界飞升不能,萧澹便能有足够的时间来造他那条通天路。
只是事情还有颇多疑点,比如萧澹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让卫风与劫玉融合,萧澹又是凭借什么笃定靠玉阶便能飞升,又是谁将仙人渡劫的消息透露了下来,他们被一步步引导进了这座浮泉古神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