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身。”
眼看他将胳膊放在了自己腿弯处,江顾脸色一冷,“将我放进灵宠袋中即可。”
“可是我们没有灵宠袋了。”卫风面不改色地看了他一眼,打横便将他抱了起来。
江顾一眼便看穿他在撒谎,沉下声音警告道:“卫临明。”
卫风故意将他抱得更紧了些,振振有词道:“灵宠袋中又黑又小可怕得很,更何况没有人在外面打开里面的人根本出不来,就算师父你相信我不会将你囚禁在里面,万一我不小心被人杀了或者镇压,那你岂不是要在里面被困一辈子了?”
他的鬼话江顾半个字都不信,伸手去拿灵宠袋。
“师父,我没了法力,一个人走也害怕。”卫风低下头,温热的眼泪砸在了江顾的下巴上,他顿了顿又说:“师父,你就当可怜可怜我。”
“……”江顾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懒得跟他废话。
“师父你别睡。”
“师父,你和我说说话,我害怕。”
漫天落叶飘零而下,卫风抱着江顾艰难地往前走着,落叶掩盖住了他们身后长长的血痕。
“师父,你睁眼看看我。”卫风还在喊他。
江顾又费力地睁开眼睛,被血濡湿的眼皮有些沉,眼前似乎有些血色的阴翳,雾蒙蒙地,但他看清了头顶上缓慢掠过的大片枝叶,暖色的阳光透过缝隙洒下来,斑驳的光照亮了卫风那张狼狈又脏污的脸。
元神和躯体的剧痛逐渐被感知,他微微蹙眉,混沌中模糊地想着,原来不动用法术可以走得这般慢。
卫风见他睁眼,就这样顶着张满是血污的脸冲他笑了笑,露出了两颗小虎牙,金色的耳坠和额饰在光里轻轻摇晃。
“师父。”
江顾听见胸腔里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
烟雨八阁(二十)
卫风不清楚他们摔下来的位置, 他抱着江顾走了许久,才寻到了处相对隐蔽的山洞,按照江顾的嘱咐,找了许多红果挤出汁液滴在匿息符上, 见那些符咒隐隐散发出灵力的淡光, 才将这些符贴在了山洞周围。
山洞不算大,为了保险他特意避开了灵兽栖息的洞穴, 这凹陷的洞口更像自然侵蚀而来, 里面也不怎么干净, 堆积的枯枝烂叶底下免不了有虫蛇鼠蚁, 有些东西被他们身上的血腥味吸引,蠢蠢欲动地想冲上来分一杯羹。
卫风抱着江顾没有将人放下,在两人身上各贴了张匿息符,从储物袋中寻了把剑,将那些虫蛇都清理干净, 又将洞中收拾了一番, 做完这些他仍觉得不够,将还算干净的里衣脱下来放在地上, 才把江顾小心翼翼地放下。
江顾的呼吸依旧微弱, 卫风嫌那石壁硌人, 仗着他师父昏迷不醒,索性自己充当靠枕让他倚在了自己怀中,身上割断鬼纹后的伤口后知后觉地开始疼起来,心口处元神撕裂的痛楚仿佛被无限放大, 但他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只认真地盯着怀里的人,每隔一段时间便给江顾喂颗丹药。
丹药有限, 他盘算着尽可能节省全都留给江顾,除了最开始没渡过去的那颗,他再没有吃过,但即便这样依旧收效甚微。
江顾脸色惨白,脸上脖颈上全都布满了伤痕,眉头皱得死紧,即便落到如此地步他也没露出半分脆弱,整个人都散发着股生人勿进的冰冷的戾气,可卫风却怎么看怎么心疼,胸腔里又溢满了酸涩的欢喜,如果不是他们都受了重伤,他可能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这样长久又近距离地抱着江顾。
“师父?师父?”他低声喊着江顾,想将人唤醒,虽然江顾意志力强悍,但在这种重伤的情况下深睡,很容易再也醒不过来。
江顾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看见了山洞外火红欲燃的晚霞和洞口摇曳着的贴得乱七八糟毫无章法的匿息符。
没有灵力护身,江顾久违地感受到了山间侵入骨髓的寒凉,唯有背后一片热源,但卫风扣在他腰间的那两只爪子也已经冷得吓人。
见他醒来,卫风顿时松了口气,将他抱得更紧了些,“师父,你别睡过去了,我们说说话。”
江顾闭了闭眼睛,声音沙哑道:“去外面拾些干柴回来,不要走太远。”
“干柴?”卫风低着头茫然地看着他,而后眼睛倏然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道呢!”
他自小便养尊处优,从未接触过什么凡人的生活,即便到了望月他也是在被各种折磨,久而久之已经没有了这种取暖的意识,脑子一时没转过来也情有可原。
卫风给自己找着借口,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江顾,一步三回头地走向洞外,“师父,我很快就回来。”
“别走太远。”江顾叮嘱他,“拿把刀。”
卫风从储物袋里拿了两把剑出来,“师父,剑行吗?”
“……”江顾面无表情道:“你试试没有灵力能不能用软剑砍柴。”
卫风瞬间涨红了脸,闷头又在储物袋中找了许久,才找出把宽刀来,见江顾点头,才拎着刀走出了山洞,出去时耳朵还是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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