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音尘一贯温和的目光冷了下来,无论羽寒月是有心还是无意,他都不是一个称职的哥哥。
又是一声响雷,云栎潇蜷缩地更紧,眉头都微微皱了起来,宋音尘轻轻掀开他的锦被,伸出手把人抱到自己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低声哄着:“哥哥在。”
以后的雷雨天,哥哥都在。
云紫钰那双和云栎潇如出一辙的凤眼里,此刻堆满了妒恨。
丫鬟已经向她禀报了白日在羽氏发生的事,在听到羽寒月因为云栎潇从青楼回来就大为震怒,后云栎潇负气离开,羽寒月就来到此处,却从头到尾只字未提这些,还含情脉脉地说思念自己!
云紫钰也气火攻心。
她立刻冲进浴堂,想要质问羽寒月为何如此紧张云栎潇,里面却空无一人,她将柜子上的东西都狠狠甩在地上,厉声喝问:“羽公子人呢?!”
下人们惊吓跪地,慌忙答道:“羽公子已经回羽氏了!他,他让我转告小姐,您今日辛苦了,早些歇息。”
云紫钰牙都快要咬碎了,羽寒月从未有过不打一声招呼,就半夜离开的情况!
再者明明是两厢情悦的结合,什么叫她今日辛苦了?羽寒月是什么意思?把她当什么了?
她狠狠甩了这下人一个巴掌:“什么时候走的?”
下人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刚走!刚走!”
云紫钰便不吭一声,疾步就往外追去。
她倒要看看,羽寒月这般匆匆离开,到底所为何事!
羽寒月在浴堂的时候就听到了外面的惊雷声,一想到云栎潇会因此害怕,他就急急地赶回雪梅园,门外的两个侍卫长矛在他眼前铿锵交错,阻挡住了他的脚步。
他颇为意外,不发一言,但眼底已经染上了厉色。
侍卫们像是怕他误会,急忙解释:“羽公子,并非小的胆大包天要拦你,而是栎潇公子白日里下令,不许任何人进入雪梅园。”
羽寒月冷声问:“包括我?”
侍卫犹疑一瞬,硬着头皮重复道:“栎潇公子的吩咐是,任何人”
羽寒月轻声笑了,看样子这小子确实气得厉害了,这闭锁雪梅园,还是第一次。
羽寒月在羽氏御下,从来不是使用权势压迫下人,相反他给多数下人的印象,都是个挺好相处的少主,因为他非常懂得通过拿捏软肋来驱使旁人,心甘情愿为他做事。
这两个守门的侍卫,当然不是真心拦他,不过是怕云栎潇问责罢了,他浅笑着道:“就当我是自己轻功进去的便可。”
羽寒月见两个侍卫面面相觑,还是颇为担忧的样子,又道:“如果被发现,栎潇非要惩治你们,就到噬月殿找我,我绝不会让你们丢了性命。”
得到了羽寒月的保证后,两个侍卫便再无顾虑,主动打开门后道:“我们听羽公子的,多谢羽公子照料。”
*
“脉脉花疏天淡,云来去,数枝雪。”
进入雪梅园后,入眼就瞧见几朵高傲的梅花昂立枝头,鼻尖弥漫着淡淡的梅花香,这股熟悉的冷香让羽寒月的心绪更为急躁。
他想要立刻见到云栎潇,是以加快了脚步,须臾间就到了云栎潇的寝殿之外。
本想直接敲门,手都抬了起来,蓦然想到云栎潇若是已经熟睡,这样恐会惊扰到他,于是改为轻轻推开这寝殿的门。
他今夜只需要悄悄看云栎潇一眼就好,看完就走。
可刚踏进寝殿,羽寒月的脸色就变得极为难看!
云栎潇的床榻上,多了一个男子!
羽寒月进来的动静惊动了还未入睡的宋音尘, 他一回头就见到了羽寒月伫立在不远处,森寒的目光像两柄利剑般刺过来,想要在他身上扎出两个窟窿。
宋音尘轻轻握住云栎潇攥着他衣衫的手指, 将他的手慢慢移开, 云栎潇手是松开了,但眉头开始皱了起来,宋音尘适时轻拍了两下他的背部,云栎潇感觉到人还在,眉头再次舒展开来,继续沉沉入睡。
冬日更深露重,宋音尘害怕云栎潇着凉, 从锦被里出来后就赶忙替云栎潇掖好被子,然后才下了榻。
羽寒月冷着脸往边上使了个眼色, 两人一前一后进到隔壁的厅堂, 宋音尘刚关上门,转过身就被羽寒月用手肘狠狠抵在了冰冷的墙上, 力道之大像是要直接把他的颈骨给压断。
羽寒月满面冰霜, 眼神酷戾:“你在做什么?”
起初宋音尘被羽寒月杀气腾腾地抵在墙上时,心中是有些恐惧的。
他虽出生在武学世家,可自小不会武功,是在宋音歌的纵容与呵护下长大的,没有人这样对他动过手, 也不曾面临过真正的危险。
唯二两件危及性命之事,还都和羽寒月有关。
一件就是在映天山谷被羽寒月的人下毒,还有一件就是在王家村差点被羽寒月刺死。
这是第三件。
前两次都因为小疯子及时出手相护而转危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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