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牙尖锐。
触感却温粘。
瞿温书一僵。
连夏使坏完成,兴高采烈的从开了门的电梯内溜了出去,脚步轻盈的像是展翅欲飞的金丝鸟。
然而下一秒。
一桶油状的液体从金丝鸟的背后陡然泼上,顷刻间便浸透了那只艳丽鸟雀的所有羽毛。
瞿温书听到凄厉又疯狂的声音伴着自己耳中剧烈的轰鸣如雷霆炸响。
“去死吧瞿温书!你害了多少人!资本家不该活在这个世上!我也要让你尝遍永失所爱的滋味!”
火机短促而微茫的火焰从电梯边一名穿着保洁服装的人员手中燃起。
只在一瞬间。
瞿温书甚至也不知自己从何而来的反应与爆发。
就在火机即将脱离的前一秒。
瞿温书扑上前去,在压住那人的片刻,也用自己的手挡住了猩红的燃火。
完全同时。
瞿温书闻到了皮肉烧焦的味道。
手心剧烈的灼痛传来,疼得他无法再张开手掌。
可瞿温书顾不得这些。
他甚至顾不得再去看被匆匆赶来的保安制服后拉在一边的犯罪嫌疑人,他只来得及在几乎麻木的疼痛中去看自己娇养的那只鸟。
可他倾尽了所有心血,金钱,权柄娇养的那只金丝鸟——
此刻被淋湿了所有羽毛。
哪怕只是被猛的一推,被从背后泼盖的这一点点冲击。
他的金丝鸟依旧无法承受。
瞿温书再次听到了连夏那让他几乎心神俱颤的呛咳声,像是从五脏六腑里咳出血来,星星点点的落在粘稠一地的汽油里。
那刚刚还被他一一吻过的,柔软的发,好不容易有了血色面容宁静又脆弱。
他心爱的,用心头血供养的爱人安静的,死寂的伏在那里。
像是精致昂贵又华美绝伦的艺术品。
瞿温书向来觉得自己从不信命。
但就在这一时,这一刻。
他突然觉得,或许这是上帝的惩罚。
是报应吗?
是报应吧。
再次从熟悉的医院熟悉的病房醒来, 连夏的内心是非常平静的。
上个月才见过面的小护士来给他换药,换好之后像是忍了半天,没能忍住, 对连夏道:“欢迎再次光临。”
连夏:“……”
婉拒了哈。
对于昏迷前的事连夏其实已经有些记不得了,只能隐约明白大概就是瞿温书造的孽。
冤有头债有主, 为什么报仇不去找瞿温书。
夏夏又做错了什么呢?
连夏试着抻了抻腰,顿时疼得龇牙咧嘴:“我能再打支止痛酊吗?”
“不能再打了。”
小护士断然拒绝, “你耐药性已经很强了,再这样打下去以后万一做大手术抗不下来的。”
连夏:“哦……”
“要不然你试着想点开心的事。”
小护士把吊瓶换了个角度,又给连夏量了量体温, “比如你才二十三岁就已经住上了退休老干部病房。”
连夏:“?”
小护士持续安慰:“再比如虽然你是熊猫血但你身边就有一个大学生活动血库?”
连夏:“?”
“好吧。”
小护士叹了口气, “现在病房门口来了三个男人,都说是你男朋友,要接你回家。护士长可能一会儿就拦不住了……”
连夏:“???”
小护士面带浓重的哀愁:“夏夏,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我知道你明明是个清纯可爱受宝, 我的意思是,你现在身体真的情况很不好,外面三个人同时来……你真的受不了。”
连夏:“?????”
不是,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很显然的是。
外面的护士长和三位男士显然都并没有打算留给连夏充分的思考时间。
因为下一秒,病房门被推开——
在护士长的带领下, 三个风格迥异的男人走进病房。
医院副院长跟在后面也一并走了进来,脸上的笑容像是金灿灿的秋菊。
副院长先来连夏的病床旁看了各项体征数据, 又亲自为连夏量了血压血氧心率, 最后和蔼可亲的弯下腰:“连先生, 今天感觉怎么样?”
连夏也和蔼可亲:“托您的福,还活着呢。”
副院长:“……”
副院长向旁边让开一步。
连夏就看清了站在门口的三人。
虽然是在逆光的位置, 但三人极具压迫感的身高和气场还是为病房内带来了几丝难言的逼仄感。
而最让连夏感觉奇怪的是——
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瞿温书和宋勘的脸上竟然都带着伤。
还是渗了血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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