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的说辞与那些无力保护妻女,妻女遭人侮辱,事后又不去找歹人拼命,反而认为妻女失节逼死妻女者有何不同,自己没本事就压迫更弱者,说是她们自己的问题。当真是好一句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皇帝面色沉沉,刚一张嘴却见首辅乔万鸣起了身:“乔卿家?”
乔万鸣:“陛下,臣想登台。”
皇帝一愣,要知道乔万鸣对女子是否进厂一事从未表态过:“爱卿尽管登台辩驳。”看着乔万鸣,皇帝突然想起个人来。
乔万鸣从皇帝这边的高台上缓缓走下,在兵士的簇拥下走向辩论的高台。
此时高台上老者看着孟蝶,孟蝶丝毫不惧,同样目光森然的看着对方。两人都明白对方的小心思。
从孟蝶说出让男子学着做饭起,反应快的就已经知道她要做什么。同样的,从老者完全不同情妇人手生冻疮一事,也能看出他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孟蝶的目光中带着赤裸裸的恶心,如果说言天地纲常的是被洗脑的蠢货,言红颜祸水有伤风化的是人云亦云的傻子,那么面前的老者就是真正不怀好意,包藏祸心。
他什么都懂,所以他用最让人放下戒心的手段去欺骗你,看似为了你好,实际上是彻底的打压你,禁锢你,折断你飞翔的羽翼,打断你行走的双腿。与捧杀的手法别无二致。
乔万鸣登上高台,老者明显一愣,乔万鸣率先开口:“魏兄,一别三十年,别来无恙啊。”
魏青云沉默了一下:“三十年啦!乔贤弟。”
孟蝶垂眸,果然是他。魏青云与乔万鸣本是同窗,二人感情深厚,同年会试科考,乔万鸣拿了那一届的亚元,魏青云则是头名会员,殿试科考,乔万鸣摘得状元桂冠,魏青云次居第二,俗话说的好,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种文科三鼎甲的成绩基本都是看当时皇帝的心情,两人本是好友,倒也未曾因为此事起龌龊。
转折在于太祖驾崩,先帝登基,先帝是个平庸的皇帝,普通人尚且需要一段儿时间接受自己的平庸,何况皇帝?先帝不认为自己平庸,他经常会有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想法。他还有一些坏习惯,比如说奢靡。
魏青云眼里不揉沙子,三翻四次死谏,几次惹得先帝大怒,几欲杀了他,乔万鸣就劝魏青云劝皇帝的时候别硬刚,拐个弯儿劝又能如何,横竖先帝也没多聪明,三绕两绕就会被绕进去的。何必与皇帝硬碰硬呢。
乔万鸣的劝阻魏青云不但不领情反而大怒,他认为乔万鸣是佞幸一流,两人大吵一架不欢而散。先帝虽然在各方劝慰之下没杀了魏青云,却处处给他小鞋穿,最终魏青云无奈辞官,四处游山玩水顺便带带学生,却与乔万鸣再无联系。
乔万鸣和魏青云两句话过后是长时间的沉默,终于这一次魏青云先开口:“先恭喜乔贤弟入阁拜相。”
乔万鸣:“我也恭喜魏兄这些年来桃李满天下,名震儒林。”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孟蝶看看乔万鸣又看看魏青云,心中庆幸,她幸亏没有替人尴尬的毛病,不然这会儿能抠出三室二厅了。
魏青云再次开口:“乔贤弟此事登台,是准备再现昔日你我联手舌战群儒的场面吗?”
乔万鸣微微摇头:“我这次登台,是想与魏兄辩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魏青云一愣,孟蝶同样一愣。这么多天了,乔万鸣从未露出半分支持女子进厂一事,这会儿竟然旗帜鲜明的站在她这边?
魏青云面现怒气:“你也认为女子应该进厂?”
乔万鸣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反问:“当初我们读书是为了什么?”
魏青云:“当然是为了学习世间道理,明辨是非,辅佐君王,为天下百姓谋福祉。”
乔万鸣垂眸,声音很轻:“真的吗?你真的想辅佐君王,想为天下百姓谋福祉吗?而不是为了你自己青史留名,万古流芳?”
魏青云勃然变色:“你也要学孟县主张口随意就给人扣罪名了?”
孟蝶支棱起耳朵。
乔万鸣脸色淡淡,声音依旧压得极轻:“她说的都是实话,言之有物,并没有给人随意扣罪名。当年你辞官,我虽然不赞同倒也理解。当今登基,我给你写信,请你回来,你因何不回?难道说当今陛下不是勤政爱民的明君?”
魏青云一张嘴。
乔万鸣:“你想说什么寄情于山水不问政事这种话就不必说了。”
魏青云闭上嘴巴。
孟蝶:不愧是老朋友。
乔万鸣:“还有今日这事,妇人进厂做工对于妇人来说有多少好处你看不出?于国,可以抑制走私,不令世家望族插手此事,将真正的实惠落在国家落在百姓手中。”乔万鸣嘴角缓缓扯出一个笑容:“我倒是忘了,魏兄出身秦淮魏家,从前前朝甚至更久远便是名门望族。浮光锦便是魏家独门的技艺。”
魏青云的面皮抽动了两下,他身边的学生震惊的看着魏青云。
乔万鸣持续输出:“于妇人们自己,只要进厂,她们冬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