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那句话让闻时屿一直心神不定,进入游戏之后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选了什么角色。
真的要命。
连开了几把,闻时屿都以失败告终。
他诧异地扫了眼身旁一片淡定的纪沅,除了第一把心思有些飘忽之外,但回过神之后纪沅却依旧可以赢他。
“你打游戏这么有天赋,考不考虑去打电竞?”
纪沅渐入佳境,又把他拉进房间,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好听的尾调上扬,“闻老师,我演戏真这么差劲吗,你和萧队怎么都这么积极叫我跳槽。”
原主当演员的原因,他大概知晓几分。无父无母的他在小时候由于长得实在漂亮,偶然被某位导演相中,这才踏上了他演员的道路。后来那位导演销声匿迹,他又靠着几家基金会的资助才得得以长大,比起万千的孤儿,他是极其幸运的。
后来凭借着超出分数线几十分的成绩考进了江电,还未毕业就被星蕴签下了。
但好景不长,娱乐圈的资源实在过于饱和,顶流间尚且竞争激烈,轮到他这个十八线实在也是无戏可演。
他这话有一半是在开玩笑,有一半是在替原主惋惜。
可到了闻时屿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他纳闷的问他:“萧彦淇?他跟你说什么了。”
想起今天暂停时和萧队的对话,纪沅嘴角的弧度更大了,“没什么,就说让我以后去他们队里。”
他没说违约金的事儿,也没提叶蓁,就是纯粹闲聊罢了。可闻时屿却如临大敌,眼皮一跳,萧彦淇此举无异于偷偷挖他墙角。
“那不行,你打的那么好,省队还是不够看的。”
“是吗?”纪沅神色一动,无奈的笑了笑,“所以还是打电竞更适合我?”
他们边聊边打游戏,正当他话音落下,屏幕中便闪现出一个巨大的“”。
不过是在闻时屿屏幕上。
终于赢了一把,他也没心思高兴,本来只是为了放松,可他语气忽然认真了起来。
“讲真的,你就没想过能去国家队吗?”
纪沅一愣,半晌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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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灯光通明, 窗外飘起了三三两两的雪花,没一会儿便大了起来,在地面上覆盖了薄薄一层。寒月透过窗洒下一片淡色的光, 影影绰绰。
纪沅确实没想过, 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 每日进行那些日复一日的训练,偶尔抽空去试镜, 就已经让他的生活足够充实了。
但与其说是满足,不如说是逃避。
逃避去思考前世队友亲密关系背后向他展示出的恶意, 逃避那些窒息而刺耳的指责他的声音。
他原本以为追求梦想是一件极尽纯粹的事情, 努力、天分、机遇, 该有的他都拥有了。
但直到后来他才发现,拥有的越多,也就意味着要放弃的越多。
那些被赋予天才之名的人, 割舍起来才是最痛的。
他完全可以按照原主的轨迹继续生活, 也可以抛弃眼前的安逸, 装作正常人继续打排球。
但那份已经永远看不到结果的检验报告让他在这条岔路口徘徊不前, 是他这辈子难以跨过去的一道坎。
那些突如其来反复无常的情绪让他越来越失控,甚至让他动过放弃的念头。
一旦训练被中途打断, 心绪放空后他就会不由自主地怀疑某一组练习是否做过, 传球不到位时会陷入如坠深渊的恐慌,下场后失控的无数次洗手, 用冷水反复刺激自己的感觉神经。
麻木迷茫, 自我封闭, 只有站在球场上, 他才感觉到自己真正的活着。
但他懂, 这是一种恶性循环的救赎, 如同饮鸩止渴。
排球让他垂死挣扎,又让他死而复生。
他不是个悲观纠结的人,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接下这档综艺的通告,是纪沅为自己犹豫不前下的最后通牒。
可没想到在这里居然遇到了闻时屿这个异数,起初纪沅对他的印象只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连见色起意都能搞得这么纯情。让他忍不住想逗逗他,看他故作淡定的表情却又通红着的耳根。
在比赛中为他托球,他又萌生出想要打败他的念头。
脑海中不堪的往事竟逐渐被新的事物所代替。
为他吹头发,尊重他的意愿主动提出比赛,蒙眼传球,看透自己争胜的私心却装作一概不知,更衣室里的那颗糖,不让他去看球迷的应援横幅。
可细数这些林林总总,也就拢共过去了几天而已。
为了一直保持理智克制,纪沅习惯性地压抑自己所有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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