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记忆中的少爷,冷漠且自私,虚伪且高傲。
这样的人只是习惯了高高在上的感觉,所以选择去救济别人,这样的人也只是喜欢别人把他捧起,所以他看起来温润如玉,霁月清明。
但是后来晟兮昀遇到沈倾离之时,月光打在他的脸上泛着点点柔光,清俊的面容镀上了一层银辉,漂亮地不可思议。
女装别样的美,他忽然有种感觉在心头蔓延,多年的嫉妒和愤恨一下子变得复杂,连他自己都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感受。
他主动联系了徐峥,告诉他,也告诉了齐先生,他都知道。
在他看到了沈倾离的时候,他好像忽然什么都明白了。
再遇上之时,他们都是皇子,沈倾离那句“皇兄”在他心头泛起层层涟漪。
晟兮昀好像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些老不死总是纠结什么正统血脉了,而且也清楚的感知到,这样的人与原来的那个虚伪的少爷完全是两个人。
晟兮昀并不愚昧,相反他很聪明,所以才会在众多人中选择拉住了半大的少年,因为他有预感,这是他难得的机会,即便是失败他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他也很胆大,所以他很快的接受了自己这位哥哥。
……
夜晚,天子寝殿紫金宫,宫门紧闭,来往宫人侍卫皆是神色惶惶,小心谨慎。
沈倾离有些颓废地看着满桌的奏折,这叫什么事儿,别的任务者当君王都是潇洒自由,到自己这就是累死累活。
而且现在除却所谓的血脉正统,一切都乱七八糟的,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忽然一阵暗香浮动。
沈倾离顿感不妙,但还是中了招,先前能顺理成章的举行祭祀不过胜在出其不意,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些人居然这么大胆。
沈倾离在昏迷的前一秒还在想,究竟是太子母族还是旧时保皇党一派。
寝殿深处,年轻的皇帝昏沉沉躺在黄绸被衾的龙床上,半昧半醒间,耳边传来几声呼唤:“陛下,陛下……”
眼皮轻轻颤动片刻,沈倾离缓慢睁开双眼,又被明亮的光线刺得微微眯起。
他的视线逐一掠过明黄的帐幔,绣着游龙飞凤的锦被,左手拇指龙章白玉扳指,最后落在旁边的男子凌厉的面容上。
沈倾离眼底的迷茫转瞬变得清醒。
“你怎么会在这?”
晟弈云凌厉的面容温和却又暗含锋芒,轻轻抚弄着沈倾离垂下的墨发,笑道:“本王为什么不能在这?”
“毕竟陛下需要我,不是吗?”
“我……”沈倾离顿了顿,有些怪异地看了眼晟弈云,唤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称呼,呢喃道:“陛下?”
他喉间如有一团火焰,烧的嗓音低沉喑哑。
晟弈云不疾不徐起身,抬手帮他扶正身子,将一个诏书递到他的面前。
沈倾离盯着对方手中诏书,思索半晌。直到晟弈云双手举得有些发酸,神情不耐时,才接过来展开细读。
云纹绫锦上,几行贵雅的楷书让人感觉到沉重而又诡异。
诏书直言,隋晟帝自觉德不配位,且年老体衰不善处理国事,传位九皇子晟黎恪……
摄政王晟弈云征战四方,劳苦功高,御兵退敌,安抚百姓,为君分忧,纾解国难……手握兵权,代行朝政。
短短几行字就改朝换代了,也将晟弈云捧上神坛,再次成为一国重权之人,甚至诏书上怎么看,沈倾离都像个傀儡,连平分天下的说法都抬举了。
沈倾离下意识攥紧绫锦诏书,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是这个动作无意中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他抬头看了看晟弈云,眉眼一如初识 凌厉凶狠。
察觉到沈倾离的视线,晟弈云凌厉的眉眼温和一弯,嘴角泛着淡淡的笑意。
沈倾离摩挲着诏书上盖着的玉印,淡淡开口:“什么时候发现的?”
晟弈云闻言带笑的样子瞬间冷却,晦暗不明的眼睛扫视了眼这位新皇。
“陛下是指什么?是发现玉玺的真假,还是发现陛下使用的美人计?或者是所谓正统血脉的问题?”
一时间,沈倾离的浑身有种发冷的感觉,明明殿内温度宜人。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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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个可能,沈倾离疲倦地闭上双眼靠坐在榻上,整个人显得脆弱而又劳累。
“你想怎样?”
“这句话不是该本王问陛下的吗?只是之前陛下从未重视过,而所谓的一切,陛下也是从未坦诚相待。”
沈倾离闻言整个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整个人向后退了退:“朕……不明白摄政王所说。”
“哦?不明白吗,那陛下何必如此在意诏书上盖下的玉印。”晟弈云看着假意示弱的人,眸中闪过一丝暗光。
沈倾离闻言下意识想要狡辩,晟弈云另一只手却按在他的唇瓣之上,指节修长,阻止了他想要脱口的哄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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