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开阳现在有发生暴乱的苗头。
晟弈云从殿门进来,有太监搬来太师椅,又端上新沏的香茶。
在椅中落座,从袖中摸出一份奏章让人呈上,趁着沈倾离看奏折的功夫,他仔细端详着对方的神色。
这是沈倾离与他的约法三章,朝堂,御书房,诸位大臣面前不可放肆,需以君臣之礼相处。
这段时日以来,晟弈云数度进出这御书房,似乎次次心情都不同,尤其是今天。
而且奉茶的太监也从普通人换成了徐峥,虽然算得上圣宠无限但是也怕手下的人不知分寸,毕竟他的陛下可不是什么纸糊的。
晟弈云不由握紧了手中的茶盏,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手中的权利是越来越少了,倒不是他刻意放权,而是他的陛下阳谋弄权,让人无法推拒。
一旦筹码丧失,就意味着自己的失宠,届时自己便如打入冷宫的妃嫔难再面圣。
晟弈云清了清嗓子,道:“陛下,开阳清丈田亩一事,已经有了初步进展,从各地上报的情况看来,开阳各大豪强世家隐瞒的土地面积至少有十五万顷以上。”
沈倾离闻言抬眸看了看他,深沉的眸子黝黑锃亮。
晟弈云看着他的神态,似思索了一番,又补充道:“这十五万顷只是目前明面上清查出来的,其实可能有大量虚报、瞒现象,还有许多土地寄存或投献在高族官僚名下,享有免税特权。
沈倾离“啪”地将折子拍在桌上,不怒而威:“摄政王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晟弈云眼眸平静,干脆利落地跪下叩首道:“请陛下责罚。”
沈倾离闻言掀了掀眼皮,最终叹了口气,走前将人扶起,低声道:“不知者无罪,摄政王何必为难朕呢?”
晟弈云闻言抬头望了望君王的脸庞,依旧是熟悉的丰神俊逸,从深邃狭长的眉眼到鼻尖,眉间的一抹红彰显的愈加非凡,只是在这样的日子里他显得愈加患得患失了。
这背后贪污谎报的人,背靠的高官贵族有十分之八的人是他这边的人,一旦横扫晟弈云的下部可谓是损失惨重,且这里面的暴利也是难以想象的,不然晟弈云也难以手握兵权,毕竟吃不饱的士兵难打仗。
他凝望着沈倾离,良久,才开口:“陛下,是臣有罪。”
沈倾离闻言静默片刻,摔杯于地,瓷器碎裂的声音清鸣刺耳。
倏然,徐峥和洛云來便带着人将晟弈云围住了。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牢门外阴暗的小道逐一被人点燃灯火,年轻帝王的身影一点点自黑暗中显露。
诏狱中的狱卒们早就被换成了禁卫军。
沈倾离缓步而至,旒冕珠玉行走间碰撞出轻微脆响,晦暗的牢狱渐渐被照亮,同样被点亮的,还有晟弈云凝望他的视线。
隔着牢房,两人对视的一瞬,短暂的沉寂,洛云來上前将牢房的锁打开。
“弈云,受罪了。”
逼仄的牢房中烛光闪烁,借着火光,晟弈云不动声色端详着沈倾离的脸。
晟弈云乍然听到这个称呼不由一愣。
枯木好像逢春般肆虐生长,让晟弈云好不容易死寂的心再次疯狂跳动。
他凝望着沈倾离,良久,才开口:“陛下,这是又闹哪出?”
明明平淡的声音,沈倾离却莫名听出了些许委屈和哽咽。
“抱歉,是我未与你先说这件事,让你难过了。”
没有用“朕”而是“我”,就像晟弈云只在气愤恼怒之时才会用“本王”一样。
倏然,晟弈云忽然明白了一切,整个人都不顾礼仪扑进了帝王的怀中。
紫金殿内。
“究竟是怎么回事?”晟弈云一边冲洗着身子一边问道。
沈倾离闻言放下手中的书,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道:“你可还记得上次宫变暗箭,据我所知,与这次暴乱同出一辙。”
瞬间晟弈云就反应过来,还有些湿的身子就扑在沈倾离的身上,环住君王的脖颈,好似精怪般笑道:“七皇子晟兮昀?”
沈倾离也笑起来,随手将外衫披在他身上,指尖轻轻刮了刮他的鼻尖:“知朕者,弈云也。”
晟弈云却:“陛下既然有此打算,为何不与我相商,无论怎样臣自当遵从。可是,对臣心存芥蒂?”
沈倾离随口道:“莫要多想,朕看你近些日子总是夜不能寐,想来是身体亏虚又思虑过度,才出此下策。”
梅花绽放
晟弈云立刻接口,茶里茶气的说道:“那这与陛下和我相商有什么关系,莫不是臣年老色衰让陛下厌烦了?”
沈倾离:“……”
他斜睨了晟弈云一眼,后者神态自若地望着他,仿佛只是真的单纯在为自己这些日子的不公发声一般。
沈倾离思索片刻后,拿出腰身的红色玉佩,正是天子信物,可自由出入内阁和皇宫寝殿。
沈倾离一把将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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