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成允将圣旨推到楚长卿面前。「皇叔看如何。」
楚长卿没有去看那圣旨,而是抬手温柔地抚摸他的脸颊,「生气了?」
「怎么会呢?」楚成允依旧眼眸含笑。「皇叔若是想,阿允也可以写传位诏书。」
楚长卿眸色忽然变得阴冷,静静地注视着楚成允,像是要用眼神将人洞穿。
看到皇叔的神色,楚成允垂头,没有再说话。
……
后宫一下子似乎变得冷清了许多,虽然平时楚成允也不怎么瞧一眼那些花枝招展的宫妃,有时甚至觉得吵闹,如今一散,似乎宫里都空了一大半。
楚成允漫步在空寂宫道上,满地泛黄的落叶,有些萧瑟,这条宫道始终未变,宫墙很高,道路很长,尽头是那高大厚重的宫门。
「陛下。」女子清泠的声音响起,高忆柳一身粉色少女衣裙站在宫道那一头,见到楚成允,笑着朝她走来,欠身行礼。
「你还没走?」
「今日就要走了,」她从身后拿出一串糖葫芦,嘴角一咧,「听小灼公公说你喜欢吃糖葫芦,这是我自己做的,我尝过了,味道还不错。」
楚成允有些惊讶。
高忆柳尴尬地笑了一下,「想着要走了该送你个什么临别礼,可似乎这宫里我有的你都有,就……」
「多谢。」楚成允接过糖葫芦。
「还得是我多谢你这么长时间以来对我的照拂,你……」她犹豫着轻轻开口,「你以后要开心。」
心头一股又酸又甜的暖流上涌,楚成允一下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
起火
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离开,日子过得有些没劲。
大冬天的,楚成允不知道从哪里挖来两只蛐蛐,同小灼小饼三个人,脑袋对着脑袋在院子里斗蛐蛐。
忽然后领被一只大手提了起来,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两个小太监惊慌失措地看着皇帝陛下被翼王扛进了殿内。
……
「这是送阿允的。」楚长卿抱着人,将一个扁长的木盒子递到他面前。
而今的楚成允已经对皇叔的“礼物”免疫了,无非就是些折磨自己的小玩意儿。
他弯着眉眼,淡然接过,「多谢皇叔。」
起身就要把这东西一起放回床头的箱匣里。
楚长卿却圈着他的腰不放,「阿允现在就看。」
「皇叔现在就想玩吗?」黑沉沉的眸光似深邃的湖水,只是那粼粼水光里平静得没有半点波澜。
楚长卿静静看着那双不真实的眼睛,手指抚上木盒,轻轻打开。
楚成允垂下头,眼睫颤了一下,平静的湖面似乎总算有了一丝波澜。
雕花盒子里只有一串糖葫芦,红艳艳的,晶莹剔透。
楚长卿将糖葫芦拿出来,递到他眼前。「阿允尝尝。」
楚成允盯着那糖葫芦,木然地伸手接过,放到唇边咬上了去,汁水蔓延在口腔,先是甜的,后是酸的,最后酸甜交织。
他弯着眉眼,一边吃一边笑,鼓着腮帮子,仿佛一下子又变成了那个举着糖葫芦在大街上被青楼女子调戏还不自知的傻小子。
楚成允晃着两条腿,悠闲自得。
忽然一只木风车,呈现在眼前,楚成允有些晃神。
楚长卿用手拨弄了一下手里木风车,风车轴轮呼噜噜转了起来。「这也是给阿允的。」
他在楚成允耳旁轻声道,「那日听太后说,阿允儿时喜欢玩木风车,这几日闲来无事捣鼓了一下,不想做这东西这么简单。」
楚成允看着却没有接,「我不是小孩。」
木风车在空中转了几圈后停下,楚长卿沉默半晌,将它放到桌案上。
「那……阿允,还想要什么?」
低沉温柔的声音响在耳旁,楚成允咀嚼地动作顿了一下,抬眸注视着他,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又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他真正想要的皇叔不会给。
转头看向殿外光秃秃的树干,「会下雪吗?」
「估计过几日会下雪。」
「据说岭山的白狐皮很是漂亮柔软,想要两件狐裘,一件给母妃。」
这就是他想要的吗?楚长卿打量着那无悲无喜的眸子,在他唇上吻了一下,柔声应道「嗯,好。」
……
果不其然,没过两日,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扑簌簌地给整个世界裹上一层洁白银装。
楚成允最怕冷,这两日鲜少出门,整个人被狐裘包裹着,不是在寝殿里埋头写字就是看话本子,无声无息,安静得如同香炉里升腾的轻烟。
炭火哔剥作响,暖意在寝殿里蔓延。
楚长卿搁下手中狼毫,起身将榻上的人搂进怀里,「同皇叔说说,今日看的话本说的是什么故事?」
楚成允笑了一下,「很是无聊的故事,女主救了男主,男主誓要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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