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的语调说着话。
“柯峰主今日的举止不对劲,此人平时行事颇为低调平和,鲜少有如此偏执甚至急得失态的情况。想来背后之人下了死令,要定下你的死——”
他的话戛然而止。
而还懒散躺着听他说话的白清欢眼前一黑,还未反应过来,就看到一件宽大的外衫滑下,直直盖在了自己的脸上。
眼前视线被尽数遮蔽,所以嗅觉和触觉也变得越发明显,她甚至能够感觉到刚褪下的外衫上,隐约透出的微弱热度。
她缓缓眨了眨眼,小心翼翼扯下脸上的外衫,直勾勾看着正前方。
只见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宽松寝衣的段惊尘左手握着那根解开的锁仙绳,右手还握着那件外衫不知怎么被解开的衣带,表情僵硬而茫然。
“这是……”白清欢心情复杂地拎起那件外衫,上下打量了一下熟悉的身体,嘴角抽搐了一下:“见本仙君的心机穿搭?”
这句话说完,她清楚看见,那位仙君眼底有一闪而过流露出的绝望。
他身上忽然就又出现了方才刚入大殿时,介于想死和已经死了的独特气质。
“我不太懂如何穿女修的裙子。”段惊尘语气僵硬的回答她的话,一句说出来,接下来的话也顺利了许多。
“还有女修的发髻该如何挽,我也不知。”
白清欢扫一眼自己身体这幅披头散发,只着寝衣的凄惨模样,心中了然,忽然想起一件事,速速翻身坐起。
她仰头看着他,皱眉,很是严肃问道:“你该不会在过去几天都没有洗漱过吧!”
段惊尘正试图将白清欢手中抓着的外衫扯回,闻言动作骤然顿住。
“白清欢。”他盯着她,手上越发用力,口中连名带姓的喊她,冷声提醒:“清洁术法该如何施展,我还是知道的。”
白清欢想起这茬,心中悄悄生出的嫌弃立马烟消云散。
她反手用力拉扯回外衫,笑意盈盈看着他:“别急,我教你如何穿。”
他此刻正一片昏沉混沌,眼前画面都变得几近虚无。
白清欢那端才刚用力,他的身体便跟着朝她的方向直直下栽,整个人如玉山倾倒,轻飘飘落入她怀中。
方才外衫上还未散尽的热度,如此直白而滚烫倒在她的身上,她脖颈间甚至能感受到他鼻息呼出的热气。
在两人身体接触的瞬间,段惊尘就察觉到几乎溃散的神魂好像逐渐稳固了,那股驱之不散的昏沉感也如潮水般退散。
现在,他清醒了。
只是越是清醒,他就越清晰意识到现在是什么情况。
四目相对,两两沉默。
白清欢也很是懵然,抱着段惊尘的她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
从来没和剑修和平交流过,不是……
原来你们这么火辣热情的吗?!
阿姊,我很想你
两人此刻的姿势过于暧昧,也过于古怪。
若用的都是自己的身体,此刻气氛自该是万般旖旎动人,指不定就该仙君低头轻吻妖女,按着合欢宗里的话本来说,差不多可以来好一场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可偏偏几乎抵在眼前的那张脸是自己的。
虽说白清欢对自己充满了信心,暂时还没有想和自己双修的冲动,但是有些事不是她能控制的。
比如说段仙君这具年轻气盛仙躯的一些正常反应。
和白清欢的懵然比起来,段惊尘的反应则大得多了。
几乎在段惊尘的意识恢复清明的瞬间,他的身体就紧绷到了极致,整个人跟被踩了脚的野猫似的猛地往后避开,浑身上下散发出极强烈的边界感。
然而动作太大,又踩到了身上那条单薄寝衣的裙角。
“刺啦——”
片刻后,冷静下来的白清欢慢吞吞从躺椅上翻身下来,走到了段惊尘的身边,蹲下。
此刻的真仙君身上那件纯白寝衣的下半截被这一踩一撕拉,很不幸变作破烂。
但是更破碎的好像是段仙君本人,他这会儿面无表情,双手双脚硬挺挺摊平,就这样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都说眼神可传达想法,此刻在段惊尘的左眼中,白清欢仿佛看到一个“死”;右眼中,她看到的还是“死”。
有些人还活着,但是好像已经死了很久了。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别这么紧张,这只能说明你有一副好身体,这是好事。”白清欢冲他伸手,想要将他扶起来。
然而她的手才刚靠近他,刚才仿佛已经安详去世的段惊尘突然复活,以手撑地倏地翻身坐了起来。
他低着头,肩膀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着,凌乱的头发滑落,挡住了白清欢的视线。
而他尤嫌不够,又用剩下那只手盖住了自己的脸。
“不用,我自己可以。”他的声音从指缝中流露出来,听起来闷闷沉沉的。
他果然自己站了起来,但是依然低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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