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国
下午三点,从曼城飞往江户的飞机安全降落。
江屿身着黑色古巴领衬衫,单手潇洒地插在口袋,从机舱中漫步而出。
他忽然停下脚步,皱起眉头,抬手将墨镜向下推了两公分。
眼前,水蓝色发男子的身旁,黑衣保镖手持横幅分列两侧,他则高举手绘卡通接机牌,热情高涨,挥舞不止。
接机牌上,倭文、逻文、九州文交织,四个大字赫然在目——欢迎屿哥~
江屿喉结滚动,墨镜复位,掠过一声冷嗤:“走,不认识他。”
“是。”周强默契地配合,抬手遮挡半边脸。
李凯文举着牌子,奔跑间高声呐喊:“屿哥!我在这,屿哥!强子!”
二人步伐加快,装作没听见。
白色的埃尔法车内,江屿坐在后座,单手撑头,沉默寡言。
而坐在副驾驶的李凯文,时不时扭过头,滔滔不绝地介绍江户好玩的地放。
太烦人了。
江屿两指稍稍一勾,旁者熟络地侧身靠近。
他展开手掌。
周强是个聪明的小伙子,他向身后的两名保镖发出暗号,随即一把勃朗宁手枪递到了江屿的手中。
江屿迅速上膛,面无表情地将枪口对准了李凯文的眉心。
霎时,车厢内的喧嚣化为寂静。
李凯文举起双手,嘿嘿笑了两声:“哥,别闹,小心走火。”
江屿眉毛一挑,勾起唇角。
突然“砰”的一声枪响,李凯文的身体猛地抖了下,双目瞪大,心跳骤停一拍。
火药味窜刺鼻而入,他看见男人的手搭在车窗外,这才落下心来,捂着自己的胸膛大口喘气。
李凯文的喉结滚头:“哥,您别开这种玩笑。”
吓死他了。
江屿听着李凯文那有些哑颤的声音,淡然一笑,轻轻地吹了一下他的发丝。
周强淡定地为其递上香烟点燃,吐槽道:“你慌个球,屿哥不会来真的。”
也不知道是在质疑,还是说的事实。
李凯文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感觉到腿间一沉,那把勃朗宁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然见江屿靠在椅背上,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李凯文见此不敢再多言,缓解压力,专心梳理起自己的秀发。
一支烟过后,江屿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但当他的目光落在车内后视镜时,怒火再次升起。
他极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周强闻声嘲讽道:“你弄个鸡毛掸子在头上,脑子封水泥了啊!”
“你懂个锤子!”李凯文紧张地情绪舒缓,回怼:“这是最新流行的原宿风,土包子。”
这家伙好了伤疤忘了疼,江屿闷叹了一口气,微皱眉头,挥了挥手。
周强心领神会,取来一把9军刺,半蹲着身子绕到副驾驶位,抓住李凯文的头发,手法娴熟地“修剪”。
一时间,车内传出凄惨地叫声,一撮撮蓝色发丝在空中飘散。
江屿戴好墨镜,眼不见心不烦。
细雨绵绵,泥地上荒草丛生,废弃物堆积如山,刺鼻气味与尘埃弥漫。
江屿一下车便踩入泥潭,满脸嫌弃地说:“这什么鬼地方,给他自己挖坟呢!”
周强穿着c迷彩服,警惕地环顾四周,提防有人偷袭。他后知后觉屿哥说的逻语,这些人听不懂。
派来迎接的倭国黑帮小弟,他们踮起脚尖,高举雨伞,却仍够不着对方的高个子。
江屿低头,看着只在自己胸口的小矮人,讥笑道:“这孩子被心眼儿坠住了。”
明明某个家伙还没这人高,他觉得挺可爱的,眼下这个看着就烦。
江屿微皱眉头,对方被他猛地踹飞,他当做什么事没发生,双手插兜走进废工厂。
被“割”了秀发的李凯文,戴着鸭舌帽,下车就看见这一幕,也不知这倒霉蛋怎么就触霉头了。
他想询问周强,可见周强没搭理他,只得默默地跟上他们。
在踏进仓库的那一刻,卷闸门应声而落,昏暗的房间仅靠一盏白烛照明,四面无窗密不透风,显然对方早有准备。
对方有十余人,身着黑西装打领带,为首的堂本刚四十有余,满脸刀疤,凶恶无奇。
而他们,就四人。
周强见状怒火中烧,大买家亲自到场不仅不笑脸相迎,反而紧闭门户,屁股粘胶水坐着不动。
江屿嘴角微扬,带着几分若有似无地笑意,淡定地走了过去。
他目光锁定堂本刚,话却是在问李凯文:“他就是那鸡巴上打钉,老婆天天在家拧螺丝的避孕套?”
李凯文听了后,忍不住笑出声:“对,是他。”
屿哥这张嘴,周强得时刻准备好挺身挡子弹,预感到今天的买卖将是血流漂杵,落在腰间的手一刻不敢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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