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叁十平的房子摆放两张木窗,仅靠一条破烂的窗帘隔开,厕所和厨房一体,每个角落都爬满了蜘蛛网。
李凯文从未见过如此败落的房子,他捏着鼻子,有些不太愿意走进去。
“不好意思,没有落脚的地。”童颜有些尴尬,“要不你去酒店吧。”
明显下达逐客令,李凯文可不敢扔她一人在这,外面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有,不安全。
他摘下帽子,捂住自己的鼻腔,四处看了看没发现什么煤炭。
“屋里怪冷的,大晚上的也不好收拾,明天找个人来做卫生,今天先住酒店。”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童颜有气无力地问,“可以到楼下等我下吗?”
房子里玻璃窗是破碎的,寒风吹进来,飘逸的长发遮住了她那张稚嫩的脸庞,她抬手将发丝捋到耳后,藏着哀怨和忧伤的眼睛露了出来。
李凯文不知道童颜为何突然变得伤感,但他还是帮她把行李箱提进屋里,如此好歹能有个坐着的地方。
目送人离开,童颜走到窗台边。
这里放了个小水缸,缸里的水早已干涸,也积攒了灰尘,住在里面的小乌龟躺在那儿,没有露头。
她轻轻戳了戳龟壳,意料之中没有反应。
侧过眸,即便经过几百个日日夜夜,地上积满了灰尘已经看不出什么了,但白色粉笔勾勒的尸体轮廓线和那些洗刷不净血迹,像是无数枚烫红的烙铁,深深打在她的胸口。
鼻头的酸楚一息又一息,童颜抱着玩偶坐在行李箱上,静静看了会无星无月的夜空,低下头。
她摸了摸胸前的天珠,然后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小叔,我到了。”她声音微弱,带了点哭腔。
那头男人语气莫名变得温和:“哭什么。”
温柔得童颜怀疑自己打错了号码,她稳住气息,“没哭,风大糊嗓子。”
夜间骗鬼。
不等对面拆穿,她着急说:“我打电话给你了,没忘记哦。”
像是在邀夸赞,江屿毫不吝啬:“乖。”
童颜嘻嘻笑了两声,试探性地商量:“明天要带罗纳他们在北城玩玩,还要打电话吗?”
她意思是,可能会玩得忘记了,倒时候万一没有打的话,可不能骂她。
实际她是不想再纠缠,只要答应不打电话,就此得过且过。
然叁个人偏偏带上罗纳的名字,江屿回答果断且简短:“要。”
童颜心沉了下来,“后天呢。”
“要。”
“那——”
话没说完被打断,江屿有些不耐:“每天都要。”
独裁者。童颜恹恹地回答:“知道了。
“那边冷不冷。”
“还好,不太……阿湫!”
她倏地打了个喷嚏,然后吸了吸鼻子。
听到声音,江屿皱眉:“给你放了衣服在箱子里,叫你下飞机穿外套不听,大晚上在外面瞎跑什么。”
回自己家怎么是瞎跑,毛卤蛋乱汇报。童颜不开心地从行李箱上跳下来,扯出拉杆,“我现在就去酒店,你别凶我。”
她往外走,忽然感觉箱子意外的沉,有些拖不动。
奇了怪了,只是加了外套在里面不应该拖不动,难不成她回国水土不服,力气变小了,连个箱子都搬不动了?
她只得用肩膀夹住手机,臂下夹着玩偶,双手用力拖动行李箱,气喘吁吁的。
“咦——嚯——哈——”
怪异的声音传入江屿耳中,他登时想到方才李凯文描述的“红灯区”场景。
只能站下两个人的小巷子极其危险,来来往往全是喝得五迷叁道的男人,楼道里还有光着膀子窜来窜去的大老爷们,见到童颜立马上前“色眯眯地说大话”。
她穿着漂亮的碎花裙,回家下车前还补了补精美的妆,那会儿笑容拂面地和对方聊天,现在特意把人支开独自待着——
“在干什么呢!”
童颜吓了一大跳,好不容易才拖到门口的箱子,被这嗓子吼得松开了双手,连带手机玩偶一起“嘭”地摔在地上。
扬起的灰尘让她不住咳嗽起来,定盯住眼发现手机摔成两半,电池跑了出来。
嗯……完蛋了。童颜赶紧捡起手机,把电池装回手机里去,却不想就这么轻轻一摔,给摔坏了。
心里的忧愁转变成紧张,大冷的天硬生生给人整出层汗来。
也顾不上行李箱了,拾起玩偶关上门离开,才走下两层楼,就碰见一步叁台阶跨上来的李凯文。
只见那颗毛卤蛋舒了口气,双手叉腰直盯着她,“姑奶奶,大半夜的差点被你吓得脑梗。”
童颜一脸懵圈,“我怎么了?”
“我觉着你不开心,想一个人待会就待会吧,怎么就让屿哥把我给叼了一顿。”李凯文用帽子扇了扇风,“我还以为前面那老头把你拐到发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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