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确实挺像是在勾引。
容娡哑口无言,说不出反驳的话,半晌,磨了磨牙,压着喉间破碎的口耑息,软声道:“哥哥,白日宣、宣——”
她顿了下,“实在是不妥,若是叫人发现,难免有损你的清誉。”
谢玹勾着她的裙绦,似笑非笑的瞥着指尖上稠润的水光,淡声道:“你不出声便好。”
……
疯了。
这人真是疯了。
虽然他这副模样,同她的肆意妄为脱不了干系,但容娡又岂是会忍气吞声的。
见与他周旋无果,她偷偷回头觑了眼他的神情,当即蹬了他一脚,瞅准时机要跑。
却被一双手牢牢掐着腰按住。
容娡对着他又抓又踹,破口大骂:“谢玹你还要不要点脸!圣贤书读到狗肚子里了不成?!哪有温儒的君子如你这般的?”
下一瞬,霜白的隽影倏而倾身——
蕴着汹汹的愠怒,蓦地发了狠劲撞向她。
帘帐起皱,玉铃颤响。
车厢里有一瞬间的静寂,似是落了一场阒然岑冷的雪势。
雪花却又在转瞬之间融化,凝汇成潺潺的水流。
容娡猛然向前一耸,险些重重撞上桌沿,又被那双手捞回。
气恼的骂声戛然而止。
转变成掺着哭意的、惊惧的变了调的惊叫。
她浑身发烫,恍惚间,分不清是因快红尘的药效再次起了作用,还是因为某种,庞大的、轻而易举能击溃她的力量。
案上的杯盏被容娡撞翻在地,清脆的触地声响起时,谢玹面露薄冷的愠色,俯首凑近她耳畔:“温儒的君子?你还念着谁,谢玉安吗?”
先前磕碰在桌角的伤处,再次泛出隐隐的痛。
容娡睁大双眼,恍惚间又成了钉在砧板上的鱼,冰冷肃杀的刀锋横在她身侧,她不由得哆嗦着战栗。
她的眼尾渗出点清泪,咬着唇,沾湿的眼尾簌簌眨动。
好半晌,才找回点四散的神志,轻轻摇摇头。
绸缎般垂散的顺滑发尾,无风自动,涟漪般的摇曳起来,像是雪花飘落时,经受着来源于冷风的冲击。
谢玹自身后拥紧她,将下颌搁在她的肩窝上。
须臾,他叹息着呼出一口气,沉声道:“姣姣,同我说说你幼时的事吧。”
谢玹虽派人查过她的过往,但查出的那些事,毕竟是出自于旁人之口,并不尽然属实。
而此时此刻,他分明全然掌控着她,牵动着她的所有,却没由来的想听一听,她的说辞。
她年幼时的那些时光,他并未参与。
或许是因此,才会略带点希冀地,想听她亲口讲出,以此来更深入的了解她。
但此时的容娡——
她仿佛是溺水后才被打捞上岸的人,因着呛了水,鼻息乱的不成样子,尚未从被溺水感填满的难捱中缓过神,面色涨红,喘不上气。
谢玹极有耐心的候着她说话,指腹抚过她肩上的伤疤,缓慢而深刻的动作。
容娡乌湛的眼眸上浮出一层泪光。
她轻启薄唇,被他引着,回忆片刻,喃喃着出声。
“……我年幼时,江东有一年天降大旱,颗粒无收,粮价飞涨……”她忽然咬了下唇,撑在案边的手指用力到绷直,指节泛白,哭腔着道,“哥哥,胀……”
伤疤处印上一个轻若羽毛的吻。
谢玹嗓音低醇,动作不停:“我知道。”
“继续说。”
“……有一个云游四方的方士,占卜出谶语,说我是神女,要将我献给水神。”
容娡难以忍受的哭出声,浑身战栗,抽泣着道:“我父母,当年因政务在外,族中其余长辈迫于民情,将我、将我献出。”
“那场众人盼望的雨……始终不曾落下。我险些被烧死。”
被迫回忆起不好的往事,容娡难以遏制的发抖,双瞳失神,浑身脱力,几乎要站不住。
谢玹居高临下的睨着她,眼眸低垂,眼皮上的那颗小痣隐现,眉宇间似有悯色。
原本淡漠的一双眼眸,如今湿润含波,好似春分骀荡,冰雪消融。
良久后,他略微放松了一点儿对容娡的禁锢,扳着她的肩,让她面对着他坐下。
谢玹用指节叩响车壁,马车缓慢的行驶起来。
他扶着她,倚着车壁,半阖着眼,若有所思地看向一截湿透的裙绦,面容空净明淡,不知在沉思什么。
行至一段不平的路面时,原本用力咬住唇的容娡,因着起伏的颠簸,颠的伤处泛痛,再次难捱的哭吟出声。
谢玹一把捂住她的唇。
他冷白的手背上,暴起淡青色的青筋。
“别出声。”他嗓音微哑,“姣姣,你说过,你是我的……你的所有都是我的。”
“声音亦是独属于我的,不许被旁人听到。”
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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