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笑声渐落,王峥半抬起头,说:“它还说了什么?”
这个角度,令王峥露出更多的下眼白,也更瘆人。
事实上他问的也不是“它”,而是林寻,他要知道林寻还知道多少。
林寻:“还有一些连警方都没有调查到的事。”
王峥:“说说看。”
林寻:“他智商很高,有手段,受过高等教育,他很擅长掩饰自己,将自己放在幕后,让另一个人做他的工具,替他办事。”
王峥:“那另一个人有手有脚,不一定要听他的。”
林寻:“这就是他的聪明之处,按照现在的流行语就是pua,按照心理学的说法就是操纵人心。其实有很多管理者都会这一套,而被操纵的人还蒙在鼓里不自知。”
王峥:“但现在说的可是杀人啊,能坐到这一步可不简单,起码需要足够的信任感。”
林寻:“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但现在我的想法稍有不同。”
王峥:“哪里不同?”
林寻:“说是信任感太宽泛了,信任是有边界的,但依附感是无边界的。一个人在心理上依附另外一个人,宁可自己受伤也不希望他受伤,这已经不是信任感可以概括的。或者这样说吧,这世界上有一个人非常懂程朗,他是程朗的精神寄托,也是他的人生风向标,程朗就像是一个虔诚的教徒,愿意对自己视为信仰的朋友听之任之。”
这番话落地,王峥又一次有了动作,他换了坐姿,比刚才更舒适:“如果能遇到这样的知己,人这一辈子也不算白活。”
林寻:“是啊,越是内心孤僻的人就越渴望被懂得,程朗遇到了,还为此出卖了灵魂,付出了生命。”
两人就这样对话着,如同认识许久的熟人一般,既是交流,也是较量。
就在这时,林寻的手机响起,进来一条信息。
林寻只扫了一眼,没有细看,随即对王峥:“我还有事要先去忙,王先生,咱们改天再聊。”
王峥点头起身,提都不提福利院重建一事,事到如今那已经不重要了。
王峥伸出一手:“今天这一趟收获很多,谢谢你,林小姐。”
林寻看了看他的手,注意到他的掌纹竟然有两条线断掌,十分少见,而他这个动作无疑是一种“回敬”。
既然双方底牌都亮出来了,你知道我知道,我也知道你知道,只是心照不宣而已,那么林寻敢不敢与他握手呢?
呵呵,她还真不怕。
她不属于这个世界,放在古代就是超出六道轮回,死了多少次她自己都数不清了,还有什么可畏惧?
林寻果断地伸出手,握住王峥的手。
真凉,但是非常有力。
她感觉到王峥用力握了一下,又率先松开。
林寻垂下手,竟然从指尖开始发凉。
王峥说:“再会,林小姐。”
林寻没有动,只是盯着他的背影,看着他来开门果断出去。
门板合上,林寻只觉得背后盗汗。
……
“你到底要做什么?”这是王峥走后,樊小余问出的第一句话。
但听樊小余的语气,她已经猜到了。
林寻回答:“我没有选择。”
樊小余:“这样你也会有危险,王峥会攻击你。”
林寻:“我就是要他暴露,他如果一直躲在暗处,我怎么抓他?许亦为努力了那么多年都没有做到,就说明他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但现在不一样,他唯一的替死鬼、挡箭牌已经领盒饭了,他只能自己出手。过了这么多年终于遇到一个知道他底细的人,他一定很兴奋。”
樊小余:“我还是觉得你这样太冒险。”
林寻却问:“如果我死了,但我抓到了他,这个世界的任务是不是也算完成了?”
樊小余:“是的。”
林寻:“那么能不能只让我去死,让‘林寻’的身体活下来?她是无辜的。”
隔了几秒,樊小余回答:“如果这具身体受的伤不算离谱,还可以挽救,我可以这样安排。”
林寻:“怎么样才算离谱?”
樊小余:“如果都烧成炭了,或者被分成几块,当然就不可能‘活’了。”
林寻松了口气:“我想不至于吧。不过你这样说,我终于明白那些大难不死的人是怎么回事了,会不会他们其中也有人是因为你们的操作?”
樊小余:“一小部分。”
林寻笑了下,再次坐回到椅子上:“至于你说冒险,我真是一点都不觉得。我记得你的经历,你的人生可以说是九死一生,怎么现在这么谨慎了?”
樊小余:“那不一样,我没有别的选择。”
林寻:“现在的我同样如此。我想你们寻找的伙伴,一定不是谨小慎微那种,既要谨慎又要大胆,要具备一定的冒险精神、牺牲精神。如果我是瞻前顾后怕死的人,我的能力不会激发,我今天也不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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