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夙屿刚才还算平静的面容在看到oga眼泪的一刻瞬间瓦解。
他尽量抑制自己的情绪,用平缓的声音道:“我现在在去航空港的路上,没办法回家了。”
听到这句话,温殊木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就算他现在出发,到军用航空港也来不及了。
更别提如今和上次不同,形势更为复杂,他去到那里只会让大家分心。
他现在无比后悔,昨晚为什么会失眠,如果不失眠的话,早上就不会睡过头,就还能再见凌夙屿一面。
温殊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犹如脆弱的悬崖枯树,风一吹便能把他吹断,看得凌夙屿心脏涌起针扎般的疼痛,手不由得紧握成拳,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凌夙屿垂眸思索一瞬,扯了下衣领,颈间垂下一个金子做成的太阳。
“你为我求的护身符,我一直都随身带着。”凌夙屿柔声道,“不哭了,宝宝,我会战胜兽王,平安归来。”
他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熟悉的黏土小人:“这个也在我的身边。”
温殊木接过艾利森递的纸,擦了下脸,目光定在投影里的alpha身上。
和凌夙屿通话的时间很宝贵,他不能浪费在无意义的哭泣上。
“哥哥,我哪里都不会去的,在你还没回来之前,我会一直在家等你。”温殊木哽咽道。
凌夙屿眼神柔和:“好。”
隔着虚拟的投影对视片刻,凌夙屿那边传来赫克的声音,提醒他马上就要下车了。
凌夙屿静默了几秒钟,望着温殊木:“小木,我该走了。”
温殊木唇瓣微抖,终是没有忍住,一滴晶莹的泪珠滚落下来:“我们结婚照还没拍呢,等你回来了,我们要好好策划一下怎么拍。”
凌夙屿看着那滴眼泪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挂在下巴上摇摇欲坠,仿佛眼泪主人脆弱的心绪。
alpha 眼尾微红,目光极其专注,仿佛要将这一幕深深烙印在记忆之中。
他有太多话想说。
比如你是我的至宝。
是我依然留恋这个世界的唯一原因,是我想活下去的最大动力。
最终,千言万语还是化为了最想说、也必须要说的那句话。
“我爱你,小木。”
就像看到了他本人
窗外又下起了雨,不是前两天的濛濛细雨,而是瓢泼一般的暴雨。
就像婚礼过后时隔一年凌夙屿终于从边境星回来的那天。
温殊木抱膝坐在窗边,眼神发直。
算算时间,凌夙屿已经离开一周了。
也不知道以前自己是怎么能忍着等一年的。
上次凌夙屿出征时还有闲暇时刻和他通话聊天,这次却不行了。
他们的通话还停留在凌夙屿仓促赶去航空港的那一天。
前几天,凌夙屿还会回他发的文字消息,虽然时间不定,语句也很简短。
但一天晚上,凌夙屿突然发来消息。
【凌夙屿:小木,我之后可能无法及时回复。】
然后这两天,果然无论温殊木发什么,都收不到回复了。
估计是进了什么没有信号的无人星域。
沉稳的脚步声传来,管家的声音带着忧虑,递上一条薄毯:“夫人,披上这个吧。”
“谢谢。”温殊木接过来裹在自己身上,问道,“今天有什么消息吗?”
艾利森便拿起终端念起了新闻。
“里诺格前线传回的消息称,第一军团精锐部队已将异兽群逼退至帝国边境线外……”
温殊木安静听着,没有什么反应。
这些新闻,他早在报道出来的第一时间就看过了。
新闻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无非就是形势一片大好,让帝国百姓安心,丝毫不提其中的各种艰辛与危险。
艾利森瞟了一眼oga明显比一周前消瘦的脸,默默发出一声轻叹。
夫人现在这个状态,他并不陌生。
只要元帅一不在,夫人就像对一切事物都失去了兴趣,再也没有什么能入他的眼。
随意塞了几口食物当作午餐,温殊木再次望向窗外时,发现雨已经停了。乌云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扯开,迅速消散,金色的阳光穿过云层快活洒下,天空中赫然出现了一道绚丽的彩虹。
天气晴朗以后,温殊木的心情似乎也跟着好了一些。
就在这时,他的终端响了一下。
温殊木飞速打开,眼底无意识地亮起期待的光。
但显然,他又一次失望了。
这些天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这种失望。
不是凌夙屿的消息。
是闻唯问他在不在家,打算过来给他送画。
【小木:我在的,闻哥可以随时过来。】
艾利森得知闻唯要来,连忙去做招待客人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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