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卫姝最先记起痛苦的事情,这对她的情绪和病情都将不利,而这也是北歌最担忧的一点。
卫姝停顿片刻,面色难看道:“记不起来。”
她也没办法解释自己的喜怒无常,刚才沉默的时间里,她努力把自己从情绪中抽出来,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观察自己的言行举止,然后再试图从这些情绪中寻找源泉。
那些行为令她感到熟悉,好像她曾经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情况,不受自己控制地被情绪裹挟,稍不注意,就可能做出失控的言行。
所以她只能说,自己恢复了一些记忆,这些记忆只涉及自己,没有别的具体的事件,也无法回忆起更多内容。
北歌点点头,神色自然又平静:“那就记不起来吧。现在三点半,于晴在两点的时候给我发了消息,说你不回微信,也不接电话,于是她不打算给你带礼物了。”
卫姝愣愣地看过来,脸上不知作何表情。她记不起来没有关系吗?她这样没理由发脾气也没有关系吗?
北歌脸上没有一丝不满的情绪,像是早已习以为常,或者说,多了一些从容与随和。
她平静道:“要和我一起出去吗?还是,要我出去?”
两个选择,卫姝选哪个都可以,北歌都不会有任何情绪。
卫姝又愣了一会儿。
在自己情绪失控的时候,有一个人始终情绪稳定地站在你身边,用她的冷静安抚自己的情绪,这样的体验很新奇,却也令人无地自容。
卫姝已经安静下来,内心涌上一股说不出来的愧疚和难堪:“一起。”
饭桌上摆满的食物已经被北歌收好,卫姝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起身拉开冰箱。
“那些巧克力呢?”冰箱空荡荡,早上买的东西并没有放进冰箱。
北歌头也不回道:“在冷冻室。”
巧克力如果长期不吃,更适合放进冷冻室,而不是冷藏。
卫姝想起其他吃的:“那别的呢?”
北歌放下手里的文件,看了过来:“我吃了,没吃完的都扔了。”
卫姝“呀”了一声,小声嘟囔:“那多浪费啊。”
北歌耳朵尖,听见卫姝的吐槽,耐心解释道:“不会浪费的。明天我不回家,放冰箱里会不新鲜。”
卫姝心道她也可以吃呀。早上的反应令她措手不及,现在卫姝想再尝试一下,好弥补自己的过错。
北歌见她半天没有动静,扭头去看,就见她满脸纠结地站在冰箱门前。
“你饿了吗?”北歌起身走来,“我点了外卖,晚上的时候你可以和于晴一起吃。”
卫姝不假思索道:“我还想吃上午的鱼。”
说完她马上补充:“我自己去买。”
北歌愣了一下,随即摇头:“不是谁买的问题,你确定要吃?以前你要是闻到让自己恶心的东西,至少一周不能闻见这个味道,否则还是会恶心。”
卫姝不太相信,怀疑道:“这是什么道理?”
她之前只听说过怀孕的女人不能闻见腥味,尤其是前三个月。
可自己是怎么回事?
北歌见她不信,也没再解释,只说了句:“等着。”
卫姝在原地等北歌回来,没过一会儿,北歌从库房里提着一个塑料桶进来。
桶的表面有些清洗不干净的水渍,里面塞满了各种捕鱼用具。
“给你。”北歌把桶递到她面前,让她接住。
卫姝不明所以地接过来,刚要说话,便闻到一股淡淡的鱼腥味。
桶里有钓鱼的鱼食,还有清洗过后的渔网。
渔网是尼龙纤维的材质,经过清洗浸泡,残留的鱼腥味并不浓,加上卫姝并没有凑上去闻,只有很淡的一缕。
但就是这一缕,险些让卫姝吐出来。
北歌立刻把桶拿回去,撤开三步远,对卫姝说:“你还想吃鱼吗?”
卫姝苦着脸摇头:“为什么?”
北歌也摇头:“不清楚。但我可以明确的一点是,就算你这几天闻不了鱼的味道,过几天之后还是会想要吃鱼。别的海鲜也是一样。”
卫姝心道自己这是什么奇怪的毛病,不解开口:“巧克力呢?”
北歌迟疑数秒:“这个不清楚,你可以试试。”
巧克力属于零食,卫姝很少吃零食,北歌并没有见过她对零食的反应。
但至少现在来看,卫姝由“吃海鲜也不行,不吃也不行”进化到了“吃东西也不行,不吃东西也不行(会饿死)”。
北歌试探着问出口:“不然,去医院看一下?”
卫姝想起“赵天山”发来的就诊记录,心里升起浓浓不安。
“算了吧,只是挑食的小毛病。”卫姝从北歌身边走过,拒绝讨论这个话题。
“小姝。”
身后,北歌叫住了她。
“你真的没有问题吗?”
卫姝转过头,触及到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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