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簌眉头微皱,反驳道:“可那时候你一心打算拒绝我,初见求婚的是我,后来上赶着对你表白的也是我。”
“初见便求婚?!”崔颜颜倒吸了一口凉气:“闻老师太大胆了吧!”
如今脸皮锻炼得比较厚实的闻簌回忆过去,倒不会觉得尴尬,甚至……有一些怀念。
若是能,早一点开窍便好了。
早在小女孩问“你还记得我吗?我叫叶篱”的时候,便好好回答说,你好,我叫闻簌,是你的小朋友。
早在眼底盛满笑意的少女跑来喊她闻同学的时候,便对她说,很高兴认识你,叶同学,我未来的妻子。
既然已经认定了她是这辈子唯一的那个人,做什么都不嫌早。
“不求婚,我怕篱篱会跑。”闻老师一语双关地道。
这一世,若不是闻簌直接,两人怕是很难再续前缘。
叶篱听出闻簌的意思,眸中闪过一丝宠溺,伸出手揉乱了闻老师额前的发。
“砰!”
“快看焰火!”崔颜颜指着天上的刹那绚烂道。
大家的注意力被烟火吸引。
闻簌却在心爱姑娘的美眸中见到了深邃而极致的绽放。
如今白黑浑休问,且作人间时世装。
嘉宾们观赏焰火后,又放了河灯。这才陆续离去,只是闻簌刚回住处不久,窗外便有人鬼鬼祟祟地敲击。
“闻老师!”
闻簌将窗子打开,见宋予期偷偷摸摸地探出身,困惑道:“宋总?”
“是我。”宋予期眼睛微微眯起,用手盖在下巴位置,低声道:“闻老师,要不要一起去捞河灯?”
闻簌蹙眉:“捞河灯?”
宋予期尽量长话短说道:“是,我提前观察过河灯的走向,你不想知道你家那位许了什么愿吗?”
燃放河灯时,每一位嘉宾都放了许愿条在河灯中,叶篱那时候不肯让闻簌瞧她的愿望,闻老师无法,只得对着飘远的河灯无可奈何,如今宋予期提议去捞,闻簌有些心动。
比起什么对着神佛许愿,闻簌更愿意相信事在人为,如果她的姑娘有什么祈愿,那么她将义不容辞地去帮她实现。
“走不走?”宋予期手里转着什么东西,语气里有一点不耐烦:“再不去河灯飘太远真捞不到了。”
闻簌不再犹豫,道:“稍等,我马上出来。”
与在浴室沐浴的叶篱简单地打了声招呼,闻簌迅速披件外套,跟紧宋予期的脚步。
“宋总是想要完成姜老师的愿望?”闻簌开口问道。
宋予期双手揣在外套口袋中,脚步不停,意有所指地道:“我不想去做什么别人口中的善人,我只想做她的一把伞,供她枕稳衾温,一生无忧。”
话语里的她是谁不言而喻。但闻簌却没有开口,她未料到宋予期忽然对她敞开心扉。
“刚才我在观察河灯漂流方向时,只有你也在对着水面发呆。”宋予期转言道:“所以我猜,你会同我一样。”
闻簌于夜色中点点头,沉默半晌后,才道:“自以为是的付出只是取悦自己,有些事还是要摊开告诉对方。”
言尽于此。
宋予期脚步一顿,回身望向闻簌,片刻后弯了眉眼:“闻老师还真是快人快语。”
二人不再多言,迅速沿着小路拐到水边的一处转折位。
果然,众人燃放后熄灭的河灯还在。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在收拾,宋予期和闻簌二人向工作人员要回了属于姜亦澜和叶篱的字条。
字条上已经沾到了一些水迹,闻簌轻轻地展开,才看到叶篱的祈愿。
“生死与共。”
又是这四个字。
闻簌不明白,她的姑娘为何会如此执着于生死,这执念似乎从今生便显现出来。水迹周围还有一排有些模糊的小字。
闻簌打开手机上的灯源,仔细地瞧了瞧。
“我会在死前,告诉醋醋真相。”
什么意思?
叶篱还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这件事竟难以启齿到需要临终才能说出口?!
闻簌只觉一个头两个大。
身边的宋予期脸色竟比她还要差,她寻了处石阶,慢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较笔杆粗上许多的磨砂质地的物什,道:“不介意吧?”
闻簌摆摆手。
云雾自口中吐出,模糊了原本的面色,宋总嘬了几口电子烟,眼眸中是令人读不懂的深邃。
“闻老师方才说到自以为是,我不是不想多替她着想,可……”宋总垂着眸,微微翘起唇角,自嘲道:“可无论我做什么,都只会令她厌恶罢了。这段婚姻,本就是我一厢情愿。”
宋予期走后,闻簌一个人静坐在湖边出神。
她将今生的点点滴滴回忆一遍,不敢漏掉一丝细节。
现在外界不会再对她们产生动摇,那么会令叶篱缄口不言的秘密能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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