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前,徐烟林收到了筱颖和素怡的微信,问她明天要不要出来玩。
“几个人?我们三个?”
那边等了一会儿才回复:“呃,其实是我们初中几个同学一起啦……”
徐烟林立刻反应过来:张若谦。
她当然要拒绝,字都快打好了,又见她们补充:
“诶你先别急说不,我们都跟他说好了,绝对不提你们在一起过的事情,也不找你说复合的事情。”
“他最近是挺消沉的,看着都变了一个人。”
“就是大家一起吃吃饭而已,还有好几个以前的朋友呢,不会很奇怪的啦……”
不会才怪。
按照张若谦那种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的性格,她要是真去了,他肯定会以为还有戏。
徐烟林不知道他执意复合到底出自什么心理,退一万步说,就算他是真的很喜欢她,她也不会因此动摇。
她已经醒悟过来了。凭什么被告白就要答应,凭什么“喜欢”就可以为所欲为,凭什么冷静了一段时间就一定要改变自己的决定。
青春当然懵懂,但青春更不该被浪费。
“不好意思呀,我还要去舞室上课,就不参与了。”
哪间舞蹈教室十一当天还开业呢。
朋友们也不是傻子,她都已经这样说了,也无谓再去转圜。
徐烟林现在只希望张若谦不要再拿他们两个的事情去打扰别人,她不想要这个男朋友,但她很珍惜素怡和筱颖的友谊。
第二天她没有睡懒觉,实际上,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赖过床了。
七点钟闹钟响,她还没完全清醒就已经坐起在床上劈出了一个一字马。
竖叉劈完接横叉,再压一压胯,疼痛可以驱散睡意,差不多这样就能起床了,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辛苦。
她的房间里专门腾出了一片很大的空间,地上铺了垫子,墙上装了把杆,还有一面颇大的全身镜。
徐烟林揉了揉脸,走过去在镜子里打量自己。
杏眼的轮廓很温柔,两边眼角却收得尖,扇形双眼皮的褶深深掐进眼窝子。她的虹膜颜色很深,眼珠就像滚在雪地里,几乎要把白雪也染成煤黑的炭。
这没有表情的样子看着是有些不好亲近,跳舞的时候是有点违和,但若要她刻意保持微笑——徐烟林翘起嘴角,镜子中出现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表情包。
她败下阵来,放弃表情管理,向后下腰去抓脚踝,开始今天的早功。
难得放假,有多少人能在国庆这种喜气洋洋的日子里也坚持工作学习呢。
徐烟林觉得跳舞比写作业有趣多了,这天早上一直在练做得不标准的技巧,下午她点开了某水果视频,追起最近的一部舞蹈综艺。
节目不乏专业人士,遇上炸点,屏幕上不断飞过“太好看了!!!”“奈何本人没文化,一句卧槽行天下”的弹幕。但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徐烟林遇到感兴趣的地方,不会打字感叹,而是立刻丢下平板,在镜子前尝试复刻一个同样的动作。
有些动作看着难,其实简单;有些动作看着轻巧,却极难做好。自己琢磨这种差异,也是另一种乐趣。
吃了晚饭,爸爸就去赶飞机了。她回到房间,这里收拾那里打扫一下,掏出作业来写了张卷子,悚然发现:
假期就过完了三分之一。
而她的作业连皮毛都未曾减少。
第二天她依旧是七点起来,不过今天把重点移回了作业上。只要写得够快,加上明天,完成个八九成还是没问题的。
先写个物理提提神。
等会看情况,要是脑子还清醒就继续写数学,要是已经迷糊了就换个思维体系写语文和英语,化学和生物见缝插针。很好,计划通。
她已经沉下身心在电磁场中穿梭了,突然,客厅传来一阵儿童哭声。
有时候她也是真佩服徐焕枝这种小孩,哭起来总是认真而富有技巧,音高高上去既能让洪亮的哭声充满整间屋子,又能在恰到好处的时候收回来,换气和松弛声带一气呵成,再重复上述操作。
就该送她去学声乐,拉什么小提琴。
徐烟林出去一看,原来是她的遥控车撞到桌腿上,估计是磕坏了,现在只能亮灯,但不能转轮子了。
“我只是不小心!哇!!”妹妹一张脸哭得通红,妈妈正跪坐在旁边皱着眉头检查着玩具。见她过来,卫如虹连忙把小车塞到她手里。
“小烟快帮忙看看,这个怎么弄……好了!别哭了!爸爸不在,让姐姐给你修啊。”
徐烟林有些头大,妹妹平日最爱玩这些飞机战舰小跑车,但她是真不了解。望着徐焕枝期待的小眼神,她勉强找来螺丝刀试着拆开看了一下,但终究是不明白,悻悻地又关上了。
又试了试,这下好了,试试就逝世,车子连灯也不亮了。
徐烟林颇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呀小枝,姐姐也不是很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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