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别的要问吗?”
“没有了。”
他没有问她今天为什么不开心,没有问她上个周末为什么那么拼。
他明明有那么多想问的事情,但他说,没有了。
徐烟林有些恍惚,看着越森似乎真的心满意足一样站起来:“我先回去,你等一会儿再上来吧。”
“你腿不疼了?”
越森摇头,细软的头发在灯下晃出碎光。“本来就不怎么疼的。”
他拄着拐杖走了出去,关门之前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对他做了个口型。
“骗子。”
并非所有事情都是宣之于口的那样,比如我没事,比如我不疼。
但有些人总是能明白的。
舒酒诗如梦初醒地看了看时间。
“诶?都这个点了?东西传完了吧?差不多要上第二节晚自习了,快点回去了昂。”
徐烟林关好电脑站起来:“谢谢舒老师。”
女老师冲她摆了摆手,又比了个大拇指。
晚上睡觉前,徐烟林在被子里点开手机,找到张若谦最开始发来指责她的短信,截图。又找到他在造谣前玉石俱焚的声明,截图。最后还录了一个长长的屏,满满当当的骚扰短信翻不到底,她把这些东西都发给了素怡和筱颖。
“因为分手后还胡搅蛮缠,我便借口自己已经有喜欢的人,本就不真,何来出轨。
“他没有我脚踩两条船的证据,我却有他发疯乱吠的事实。
“惺惺作态,胡编乱造,靠辱骂泄愤,靠骚扰取乐,还想自导自演进一步孤立我。
“我依然好得能收到匿名的告白,他却滑稽可笑得像个跳梁小丑。”
张若谦或许会耍点心机,筱颖也确实被他给蒙蔽了,好在她还有更交心的素怡,前男友看来是小瞧了她们之间的友谊。
那若是她没有这样的朋友呢?
世界上有多少女孩子,还承受着毫无根据的诋毁,被造谣,被指点,仅仅是因为她们拒绝了一个男人,或者打扮得与众不同?
要毁掉一个女性的声誉,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说她不检点,或者说她是疯子。
连证据都不需要就会有人相信。
徐烟林本来觉得越是去解释,越是去澄清,反而越显得无力。
但她今晚突然明白过来,这是在跑掉。
她没有正确面对问题,她以为自己有做出处理,就如同以前的无数次一样,然而实则只是换了个舒服的方式,跳过了对她而言最艰难的部分:
据理力争。
因为她总是不善言辞,所以省略了辩论,直接快进到结尾的定论,一切便显得突兀生硬。
她提分手的方式,跟家人的相处,对骚扰短信的忽视,都是如此。
越森小心又有点憋气的样子又出现在眼前。
徐烟林想,她应该试着不再跑掉了。
翻开他的名字,她打出了一个“晚安。”发过去。
这个人明显也没睡,下一秒就回复了一个一样的“晚安。”
她觉得这个夜晚停在这里,就很美好了。
第二天见到素怡的时候,她格外生气:“这个老狗逼!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他那么贱!这辈子我绝对不会再跟他说第二个字!”
别啊,帮我骂骂他也成啊。徐烟林示意她小声些,她转过来歉疚地拉住了徐烟林的手。
“对不起啊烟林,这么久都没发现,让你受委屈了。”
“说什么呢,”徐烟林摇头,回握住好友。“怎么会是你的错。”
我们都不要再用别人的错误为难自己了。
唯一令人遗憾的是,筱颖自那之后就一直没有联系,中午饭点,几个人也不再一起去吃饭了。
周六,徐烟林一边下山去上舞蹈课,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无论过去了多少天,章筱颖一直没有回复。
胡老师说这周由别的老师代课,妈妈说钱已经转了让她查收,越森说……
越森说:“是每周六这个时间都要去上课吗?”
徐烟林:“是的。”
一路走到地铁站,她突然又加上了一句。
“那你每周出去是什么时候?”
这是她第一次在微信里对他提问,他们的单方面提问,终于变成了有问有答。
现在年底,而加上微信已经是国庆的事情了,用了叁个月才进展到这里,放在别的小情侣身上,这会早都天雷勾地火了。
急死个人。
代课老师很温柔,无论她做什么都会说很好,反倒让她很不习惯。课上虽然轻松,但离开的时候有种不知道回去练什么的迷茫感。
有点想念胡老师的大嗓门了。
令她惊奇的是,等她快回到学校的时候,胡老师给她打了个电话。
“别因为这次没见着我就松懈啊我告诉你!”
徐烟林感慨,这才是熟悉的味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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