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别墅里,灯火通明。
“劳斯上校,您必须保证她的安全!如果她身上有伤,请您立即帮她安排治疗!”泽格拿着话筒近乎咆哮。
“萨克森上校三天后就会返回巴黎,如果那时候的结果不是他想看到的,我无法预料他会干出什么事来……”
泽格挂掉电话,低咒一声,急匆匆赶去驻于巴黎半岛酒店的德军司令部。
“这是什么事?!你们这些混账根本毫无荣誉可言!”泽格踏进办公室就开始破口大骂,像一头愤怒的狮子,“难道帝国的军人已经堕落到随意强奸、虐杀占领区的女人了吗?军纪对于党卫军只是废纸吗?!”
“泽格少尉,按照国防军的军纪,你进入长官办公室不需要行礼吗?”靠坐在椅子上的一位军官,冷眼扫视着来人。
劳斯上校望着他的肩章,形状笔直的银白线条,无星。这样的军衔对于上校副官的职位来讲,等级并不高。
但泽格能够占据这一位置,军事家庭的出身、柏林军事学院的教育经历或许是一方面,萨克森上校的看重与纵容,恐怕是更为重要的因素。
或者,撇开这些不论。此刻,这位国防军少尉胆敢如此来势汹汹地冲进他这个党卫军上校的地盘,就能说明他与普通军官的不同。而传闻中,他是萨克森上校最珍惜的部下。
“上校!”泽格大方地立正,敬礼。
劳斯上校用严厉的目光与他对峙片刻,后仰手回礼。泽格转移视线,剜了一眼站在面前的几位士兵,双眸中满是嫌恶与凶狠。
一名上士对上他那双碧绿色的眼睛,反驳道,“我们只是在执行任务,为战地妓院招募性工作者,她就自杀了……”
“你们轮奸了她!然后用你腰间的那把枪击穿了她的喉咙,士官先生!”泽格大声呼喊着。
他再次赶到公寓时,玛歌已经消失不见,现场只有那具裸体女尸,惊恐地躺在客厅里,血液已经流尽,这群畜生临走时甚至不屑于掩上门。
劳斯上校不耐地伸手制止了那名上士继续争辩,挥手示意,让他们先出去。
“泽格少尉,你应该知道这样的事并不罕见,即使是在你们的部队。”劳斯上校看着他杀气腾腾的模样,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何必像个孩子一样愤怒,就为了一个廉价的妓女。”
眼见这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军官怒气更盛,劳斯上校扬了扬手,表示他无意冒犯,随即转移话题。
“何况,你的目的并不是她。萨克森上校要的那个女人,此刻正安全无恙地待在我们的审讯室里。”
“审讯室?”
“她意图刺杀一位帝国的英勇战士,我们当然有理由怀疑她是抵抗分子,或者盟军的间谍。”
“这他妈的简直是扯淡!”
“也许萨克森上校也需要提高警惕,他的情妇不仅来历不清,身分不明,身体里还流淌着肮脏的东方血液,这会玷污日耳曼民族的高贵血统。”
泽格不自觉咬紧牙根,他第一次觉得元首的血统论如此荒谬可笑。可他此刻的首要任务,是确保玛歌的人身安全,不必做这些无端的争执。
“她的状况如何?”
“一些小碰撞罢了,我还为她请了医生,给了她食物和水,可惜她不太愿意配合。如果出现什么意外,我为此表示遗憾。”
“劳斯上校!”
泽格拧紧眉头,神色格外焦急。
“上帝作证,如果她出现什么意外,萨克森上校三天后就会造访,并且毫不犹豫地掀了这里。”
劳斯疑虑地审慎着泽格的表情,判断出这不是虚张声势的威胁,或者不合时宜的玩笑,只好妥协地摆摆手,“我会让人盯一下。”
“我能见她一面吗?”
“不行。”
“您打算什么时候放人?”
“这与你无关。”
———
泽格在两天后的深夜,见到了从柏林返回的萨克森。破晓时,在别墅里见到了玛歌。她甚至还穿着离开那天的裙子,但她看起来狼狈极了,被上校抱在怀里,如同一只折颈的白天鹅。
萨克森上校看起来倒是与平常无异,只是让他立刻去找一个医生过来。
泽格无暇多问,掩去眸中的隐晦难明的情绪,转身就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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