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陈设没变太多,虽然他自己的东西很多被收起来了,以前她放在这的一些摆设、几本无聊的大部头、零散的奇怪贴纸,倒是都还在原处。
“那时候你觉得自己喜欢我吗?”他刚刚去安排阿姨出门买点东西,现在进来反锁住了门。
“那时候,其实我根本没有思考过类似的事,那时候我只是觉得自己能照顾你,然后就能保护好我自己。”
“很长一段时间,我没有余力去想我是不是喜欢你,我只想在家里好过一点,在我这里也没有拒绝你这种选项,你也想得到的。”
“但是到最后,还有到现在,很难说没有感情吧。很难说除了你我还有更了解的人,还能对其他的爱有信心吧。”她坐在床尾,那种快要维持不下去的预感又一次袭来。明明如果一个人独自活下去是最正确的,那现在不应该害怕才对。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他轻声说。
“你真的是很好的姐姐,我不希望任何人指责你。”
她站起身把他抱住,如果自己真的只是一个很好的姐姐就好了,或者自己能恶劣地彻底一点就好了。像自己这样不上不下的家伙优柔寡断,做事太不聪明。
“我不会再躲着你了。因为我,几乎没有家人了。”长帆真心地承认了自己的孤独。
“但是,最好还是不要这样下去。”她捂住鼻子,又捂住眼睛,“我很贪心,我想一直在你身边。我希望我们是姐弟,十年,二十年过去,我们还会互相说话,而不是持续等待着审判,审判结束只能分开。”
他不说话,脱掉自己的上衣,又脱掉她的,轻松地托住她的身体把她抱回床上。
“姐姐是不可以湿成这种样子鼓励我做点什么,还口是心非地说要结束的。”他几乎把两个人的衣服都扯干净,贴近身体在她耳边说话。
“每次春节,回那边的老家。我都在想如果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会怎样,如果你是我的亲生姐姐会怎样。但不是也好,不是的话至少我可以等。
”
“你觉得我不能独立生活。是,我有像可怜虫一样窝在宿舍想着你手淫,你完全不会想我吧。”
“你明明就应该很喜欢和我做爱才对。第一次去酒店那天你记得我们待了多久吗,你记得你根本不想要我走吗?为什么这几年能装出一副这么厉害的样子什么都不在乎,为什么每次聚餐走得那么急,有任何人会开心吗?”
“在桌子底下我碰你的手你不躲开,我牵住你的手你不拒绝,好像全是我强迫你,但你明明就不愿意分开。你完全没必要这么胆小,为什么那种时候你脑子里恶劣的想法全都失效了。我好想见你,如果你要我出来我绝对会去的。”
“每一次我觉得,差不多到此为止吧,这样下去没意思。我都觉得我不想输,你其实也在等我。难道我只能嘴上反抗我爸而已,难道我做什么都要顾虑五花八门的亲戚怎么想。你知道那个车辆的破学位按时毕业的要求有多恶心吗,本来就是被逼的,如果不是你,我大一就想辍学走人了。”
他埋在她胸口要哭的样子,眼眶很热。缓和了一会儿情绪又立起身来扶住她的腰腹,不断让两个人连得更紧密。长帆有种要晕眩的感觉,因为做爱的方式,因为对方在做爱时说话的方式。
她知道钟楚广有多在意节奏感,节奏的魔力。
敲键的轻重、动态的调和、段落的连接——那些术语是这样说吗,两个人上次在音乐厅谈论这些事情是什么时候?明明谈不上爱上古典乐,为什么还是会点开播放列表里他过去推荐的组曲从吃饭听到入睡?在很多纠葛之外她其实也普通地想念他。
“别说离开我,不要说。”他持续抚弄着她脆弱的阴蒂,让她完全在共同的高潮中说不出别的话,“我一个人一点也不可能幸福。”
“如果我博士毕业的时候你还愿意来看我,到时候我们再在一起吧,我们不分开吧。”长帆认真检查着他床上自己的头发,现在还是不要被发现比较好。
“你要去哪里?你就这么喜欢互相折磨吗?”对方不太买账。
“还没完全想好,但应该不想去太难毕业的地方。如果还是毕不了业,你就在我退学的时候来看我吧!”她看起来完全在开玩笑。
“不喜欢受苦的人原来是你啊。”钟楚广看起来放松了一些。
“我受过的苦也不算很少吧,反正比你苦多了。”她毫无夸张地做出受不了的表情。
钟楚广突然转开了视线,他好像听到门外有什么声音,走过去半开了门。
“不会有事的。”他的口型好像在这样说。过来的是他爸爸,钟楚广的反应平常。
“在聊点以前的事情,还有之后的打算。”他如此说,笑容自然,心情大概真的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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