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见自己闯了祸,黑白边牧迅速匍匐在地,装成一块扁平的狗皮地毯,嘤嘤嘤地装可怜。
“哥,没事吧。”庄纶蹲下,推开碍事的狗头,紧张地关心裘锦程的情况。
冬衣厚重,不方便掀开查看,裘锦程说:“可能撞青了。”
裘二宝将鼻子埋在两只前爪底下,嘤嘤呜呜个不停,活像自己挨了打。裘锦程又气又想笑,狠狠揉一把狗头,说:“从今天开始,你必须减肥。”
小狗不需要工作,但小狗需要减肥。裘二宝开始了早晚两次五公里往返拉练,裘锦程蹬自行车,沿河道一路骑到郊野公园,绕着公园转一大圈,再骑回来。裘二宝与裘锦程的自行车并排跑,舌头吐得老长,呼哧带喘。庄纶也在裘锦程的勒令下,减少了狗饭的供应量。
半个月后,一条健美修长的黑白牧羊犬新鲜出炉,纷纷赢得小区养狗人的夸赞。
“这是谁啊,二宝吗?”牵着白色萨摩耶的大姨语调夸张地吹捧,“真帅啊,像匹小马。”
裘二宝高高扬起头,黑漆漆的眼珠盛满纯粹的欢喜,裘锦程说:“机灵得很,知道夸它呢。”
“汪!”裘二宝捧场。
新年要穿新衣,小狗也要洗澡。奈何宠物店排队,价格虚高,裘锦程打算亲自伺候减肥成功的裘二宝换新颜。他叫来庄纶帮忙,两个一米八的男人和一条中型犬挤在狭窄的浴室中,庄纶手执花洒将小狗从头到尾打湿皮毛,裘锦程摁下一泵宠物洗发水,在裘二宝背上搓出泡泡。
“我记得宠物店有那种起泡器。”裘锦程说,“二宝长大之后我就没有亲手给它洗澡了。”他一泵一泵地手动搓揉,揉得手臂酸麻,庄纶从另一边搓泡泡,趁裘锦程不注意,将一道白沫抹在裘锦程脸上。
“哎嘿。”庄纶笑眯眯地后退,被裘锦程瞪了一眼:“无不无聊。”
没等庄纶反驳,裘锦程突然暴起,将一道白沫抹在庄纶额头,喜滋滋地说:“偷袭!”
热腾腾的浴室顿时泡沫飞扬,你来我往,幼稚却又乐趣十足。裘二宝见两个人类玩得开心,也忍不住开心地抖抖皮毛,白茫茫的泡泡和水珠四处迸溅,掺杂着裘锦程的大喊:“裘二宝!你给我趴下!”
新爱好
距离过年还有四五天,裘锦程躺在家里打游戏打到厌烦。庄纶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不像之前那样时不时敲门送东西,裘二宝被庄嘉欣牵走下楼玩球。日子回到了久违的平静,裘锦程却觉得索然无味,他放下手机,摊在沙发上发呆。
他需要找一个新爱好打发时间,裘锦程想。茶几一角摞着几本弘毅职校的宣传册,是裘栋梁找的外包公司重新设计印制的样本,准备供招生办使用。裘锦程伸手拿起一本,随意翻看,二十多个与中职学校联合办学的大专院校,以及开设的成人夜校。
夜校低廉的收费价格吸引了裘锦程的注意力,识字、算数、绘画、木工、瓦工、电工、厨师、会计、汽修……按课时收费,一门课十个课时,三百块钱,寒暑假照样开班上课。宣传册上介绍,夜校是弘毅面向广大社会群众招生,对学历没有任何限制,想要学习,报名交钱上课即可。
晚上七点,裘锦程出现在木工班的门口,与授课的老师傅面面相觑。
“这儿是木工班吧?”裘锦程问。
“对,你第一次来?”老师傅是弘毅特聘教师,持有手工木工证的高级木匠。他白天上班,晚上兼职授课,传授手艺的同时,也能帮助一些身无所长的中老年人多一门手艺。
但夜校极少见到裘锦程这样白净高挑、一看就养尊处优的年轻小伙子。
“嗯,在哪缴费?”裘锦程问。
“这里,扫码支付。”师傅指向讲台贴着的二维码,“怎么称呼?”
裘锦程支付三百块钱,说:“姓裘,裘锦程,您呢?”
“郑强。”老师傅说,“您这个姓,和校长本家。”
“对,他是我爸。”裘锦程说。
“哎呦,那你还付什么钱,随便坐。”郑强笑着说,他简单向裘锦程介绍手工木工的含义和操作工具,他打开工具盒,“这是曲尺、墨斗、凿子、刨子、胶黏剂、板材……教室后面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零件,你想用就去拿。”
“今晚教什么?”裘锦程问。
“锯子的使用。”郑强说,“我们不是集中授课,每个人的水平不一样,水平好的,桌椅板凳都能做,水平次的,就从基础的使用工具开始。”
“我什么都不会。”裘锦程说。
“谁生下来就会啊。”郑强说,“慢慢学,傻子都会。”
裘锦程一开始以为郑强说笑,没放在心上。他随便找个工作台坐下,打开工具盒,拿起一根钢钉和一个榔头,在板材上“铛铛铛”地敲。
来上夜校的人出乎意料地多,大都是刚下班、面露疲惫的中年人,男男女女对半分,各自涌向对应的教室。木工班也陆陆续续进了学生,坐在裘锦程左手边的大姐熟门熟路地打开工具盒,从包里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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