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岗只是一个礼部主事,正六品。
李恪给他戴高帽,说他是高居庙堂之上的高官,那不过是随口胡诌,也就那么一说。
但由于这次王岗的身份是朝廷特使,又是来给众人敕封行赏的,这让他心中莫名多了一份优越感。
怎么说他来办的可是一份好差事,那不都得对他客客气气,以上宾之礼相待吗?
事实也的确是如此,在见过了李恪之后,王岗就被狄仁杰拉着去吃接风宴,厨子给准备的也尽是当地美味,满满当当摆满了一桌。
“狄先生,可喜可贺啊,你能以一介布衣之身,直接被朝廷破格录用,当上大理寺主簿实在是难能可贵!”
王岗举起酒杯向狄仁杰道贺。
“哪里,哪里,我只是做了一些分内之事,若不是承蒙吴王殿下厚爱,我恐怕是没有出头之日。”
狄仁杰笑着说道。
“诶,此言差矣!”
酒过三巡,王岗渐渐放开了身段,说话也就更加随意了起来。
他见狄仁杰对自己谦逊有礼,热忱周到,自然而然地放下了戒心,很多本不该说出来的话,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
“狄先生,你没有当过官,里面的门道自然是不清楚,所性我见跟你很是投缘,便点拨你一二好了。”
王岗端着架子,以前辈的身份压低声音说道:“狄先生,你能得到这次去长安赴任的机会,心中最应该感谢的应该是太子殿下和长孙大人,是他们力主给你这个机会,否则你以为你能进得去大理寺?”
“长孙大人在朝中什么地位,你应该也清楚吧,太子那自不必说,得到了这两位大人物的青睐,你的官运当然是步步亨通了,明白吗?”
狄仁杰微微颔首,笑着说道:“多谢王大人赐教。”
“可不知我应该如何向太子和长孙大人表示谢意,还请王大人指点。”
狄仁杰故意表现出一副虚心受教的姿态,这让王岗感到十分满意,他此行另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奉太子之命来试探并拉拢狄仁杰等李恪身边的亲信。
照现在这个样子,拉拢就已经不需要了,这位狄先生显然就是个很识时务的聪明人。
与此同时,王岗此行的随行人员,也被安排到另一处别院里,由李元芳负责招待他们。
他们吃着烤得滋滋冒油的烤羊肉,端起西域美酒大口痛饮,便觉得来时路上的艰辛都一扫而空了,此时他们感到极为放松,自然也卸去了原本就所剩无几的戒心。
李元芳大声张罗着说,“才这点酒肉哪里够吃啊,快快去让厨子再炖一尾鲜鱼,十斤牛肉来!”
“元芳兄如此豪爽,果然是英雄豪杰,日后在长安大家应当多走动走动,互相也能有个照应。”
这些人都是王岗的随行官员,官职也几乎就跟李元芳要去任职的那个司狱差不多品级,自然更容易亲近一些。
他们回想起这一路上风餐露宿,啃的都是硬邦邦的烙饼馒头,现在看着眼前一盘盘大鱼大肉,心里那种滋味不言而喻。
李元芳笑着说道:“大家不用客气,来了我这儿那就是自家兄弟,来来来,我再敬大家一杯!”
此时院子里大家围坐一圈,气氛融洽,天南海北,胡侃一通。
而有一条鬼祟的身影,却在人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偷偷溜进了一侧的厢房内,这里是专门安排给王岗住的屋子,里面正放着他带来的众多行李。
这人步履轻盈,就像是一只灵猫,举重若轻地从堆放在一处的行李中搜寻着什么,外边的嬉笑声为他做了很好的掩护。
李元芳正对着厢房的入口,他机敏地瞥了一眼,然后继续跟这些人称兄道弟,推杯换盏。
过了一会儿,黑影从房间里出来,迅速给李元芳打了个手势,随后便化成一条残影消失在了远处。
“殿下,得手了!”
零三轻巧地翻过一堵土墙,此时李恪正双手负背等在那里。
只见零三拿出从王岗行李中摸索到的一封书信,然后递到了李恪的手里。
摊开信纸一看,这封信是写给齐王李佑的,太子李承乾语气温和,还有刻意拉拢的意思,在信中他声称齐王李佑当时决定不率军支援李恪,是正确的选择。
读到这里的时候,李恪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是在跟李佑划定统一战线呢,历史上这两人谋反也就脚前脚后的事,结果双双被李世民教做人,一个被赐死,一个遭流放郁郁而终。
果然两人臭味相投,历史在朝着既定的方向运转,却又偏离了原本的轨迹,变得更加的疯狂。
李恪看完这封信后,告诉零三说:“去把王文度找来,让他给我替下老狄,我要找老狄合计一件事。”
半个时辰之后,王文度出现在了已经喝得五迷三道的王岗面前。
王岗含糊不清地发问道:“嗯?我的狄老弟呢,他跑哪里去了?”
王文度笑着打趣道:“老狄这个人酒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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