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给齐王出了一个好主意,让后者能够脱离苦海,重新选择看起来更有光明前途的道路。
不过让齐王就这样放弃新泉军,他心中还是举棋不定的,毕竟他也是花费了不少心血才得到了如此地位。
可他并不知道,其实在李恪的心里,他这个所谓的新泉军统帅的头衔和地位,那也不过是镜花水月,充满了欺骗性。
因为在现实的真相里,太子可是极力想要笼络齐王,帮着他打压李恪的。
其实齐王能够掌握新泉军,与其说是他凭自己的能力争取到的机会,倒不如说是太子送给他的一个见面礼,手握兵权的齐王对李恪来说才是更大的威胁。
就这么简单的道理,齐王却想不明白,他现在真的以为太子是在针对自己,却瞧不见李恪一直在心里暗自偷笑。
“皇兄所言固然有道理,可让我就这样放弃兵权,换做是你也肯定不乐意吧?”
“你是傻的吗?”
李恪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你……皇兄你怎么可以骂我?”
李恪心说我不但要骂你,恨不得直接朝你这张愚蠢的脸上猛抽几巴掌。
不过他最终还是保持了克制,并且解释说:“你带兵这么长时间,难道还没发现问题的关键在哪里吗?”
“什么关键?”
“我朝沿用前朝的府兵制,你手底下这两万人都是各州府兵抽调过来的,每一年就轮换一次。
也就是说,即便你费尽心思赢得这些人的信任,哪怕让他们甘心情愿为你卖命,可年限一到他们就会各自返回家乡,换一批陌生面孔过来。
往后的每一年都是如此循环往复,你根本不可能培植起一帮永远忠心于你的亲信之人,这也是朝廷为了防止有人拥兵自重所采取的预防措施。”
齐王默然无语。
这个症结他不是不知道,但有权力在手的滋味一旦品尝过,就不可能轻易放手。
那可是足足两万精锐,这么多人听你号令行事,是有多么的令人着迷!
“收起你愚蠢的幻想,等你回到封地之后,大可以组建一支亲兵,这里终究不是你的归属。”
见李恪如此苦心劝说自己,齐王心中竟莫名有些感动,但同时他也开始怀疑李恪这样做的动机。
“皇兄,你极力劝说让我离开这里,该不是我的离开也给你带来不少好处吧?”
“好处?笑话!”
李恪说:“如果我要是能走的话,明早就骑上马走了,一个时辰都不想在这里待着。”
“听你这话的意思,怎么你好像还走不成似的?”
“你难道不知道吗?我原本正用心为父皇锻造兵器,可太子和长孙无忌却在父皇耳边诬告,说我造那么多兵器肯定图谋不轨,父皇这才将我打发到陇西来了!”
“你说我能轻而易举地说走就走吗?”
齐王点点头,“父皇心中在猜忌你,自然不会答应让你回去的。”
经过了李恪一番鞭辟入里的分析和劝说后,齐王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尽快向李世民上书,并自此离开陇西这片充斥着战乱和荒芜的地方。
“听了皇兄一席话,令我茅塞顿开,实在是受教了!”
“先别跟我客气,既然你的事解决了,现在也总该说说我的事了。”
于是,接下来李恪便将自己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齐王听完之后大吃一惊。
“皇兄的意思是,怀疑我新泉军中有人行劫掠之事?这怎么可能,他们要这么多铁矿有什么用?”
李恪说:“那可是五车铁矿,若是流通到边疆的黑市上,远比在关内更值钱,你我都清楚无论是突厥、回鹘、党项、吐谷浑,这些游牧民族都缺少打造铁器的原材料。”
“之前我跟突厥人交锋,也是源于这些铁矿。”
齐王撇撇嘴,黯然道:“如果我军中真有人谋财害命,那自然应该严惩不贷,可皇兄手里也没有什么确凿证据,想要从两万人当中抓出那几个来,恐怕是不可能的。”
他明显是不太乐意配合,如果要彻查这件事,难免会闹得军营里人心惶惶,影响士气,而且不过是些铁矿,丢了也就丢了,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看出齐王想要护犊子的心态,李恪马上正色道:“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那些人私下将铁矿卖给突厥或是吐谷浑,那就犯下了串通外敌的大罪。”
“他们可都是你麾下的人,如果罪证被坐实,你正好被太子抓住了一个把柄,看他会不会趁机弄死你!”
听了李恪的警告,齐王顿时哑然失笑。
自己的军中出了通敌的叛徒,那性质跟后果是非常严重的,他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所以李恪这个警告他老老实实听进去了。
“那还是请皇兄拿个主意?”
“哼,办法也很简单,那就是由你传令下去,大军三日后开拔,就说是要南下换防,这一去不知道时日多久,至少也得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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