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倒下了,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他倒在血泊之中,脑浆迸流,先前还放出狂言竟想要威逼吴王,结果却落得了这样一个下场。
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幕,给依然还在喘气的这个吐蕃人带来了巨大的震撼。
他最震惊的并不是同伴的死状之惨,而是亲手造成这结果的人,居然是大唐的吴王。
在吐蕃人眼里,这个白白净净的年轻皇子,不过是个自小在锦衣玉食的环境中长大的公子哥,根本就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阵仗。
他们自以为是地认定,李恪手无缚鸡之力,更不可能拥有在电光火石之间取人性命的手段,可惜事实证明他们大错特错。
“你……你究竟……是谁?”
吐蕃人怔怔地看着李恪,他甚至怀疑起了李恪的身份是否真实。
一名养尊处优的大唐皇子,几时能够历练出这样的本事?
出手如此之果断,何其狠辣!
这跟寻常人眼中皇子的形象大相径庭,也难怪这个吐蕃人会有这样的怀疑。
李恪此时距离这个吐蕃人不过咫尺之遥,但他并没有再次出手,而是沉声说道:“知道吗?你刚才很幸运。”
“因为在我骑着追云冲来的时候,并不确定自己打算先杀哪一个,也可以说是你这个同伴替你死了一次。”
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李恪的表情和目光极为平淡,甚至丝毫窥探不出任何的波澜起伏,好像对他来说以这样的方式杀死一个人,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吐蕃人最初的那股子傲慢,被李恪这一击彻底击溃。
“你想怎么样?”
“难道你对那些商人的性命漠不关心吗?”
李恪回答道:“任何来我成州行商的商人,都在我的保护范围之内,我是不会让他们丢掉性命的,否则我岂不是变成言而无信之人?”
这个答案让吐蕃人心下稍稍松了口气。
因为李恪既然这样说,就说明他必定要顾及这些商人的安危,不至于会过分乱来,即便他刚才已经乱来了。
“那好,要想让那些人活下去的话,你就不能再轻举妄动了,否则我的同伴们绝对会杀光所有人质,包括那个小女娃!”
这话虽然是一种威胁,可听起来却底气不足,完全没有了之前盛气凌人的架势。
李恪轻蔑地笑道:“你好像很怕死啊?”
吐蕃人不自禁地吞咽了一下口水,“胡说八道,我们吐蕃武士都是上层贵族出身,我们从来不会畏惧死亡,因为那不过是一种往生罢了。”
“那你觉得你同伴死后,洗脱了他身上那些罪孽了吗?”
地上那具尸体的存在,直白而又尖锐地刺痛了这个吐蕃人。
“跟你无关!”
他有些气急败坏地说。
李恪则是告诉他,“放心,我对杀了你并不是那么感兴趣,我还要让你带我们去找你的同伴,以及那些被你们挟持的西域商人。”
“不是说了吗?只要你给出足够的价码,那十几条人命还有几大车的货物都是你的,我们的条件依然有效,只不过价格比之前要更高!”
“你倒是挺会坐地起价。”
“毕竟你可是杀了我们的人,价高一点不过分。”
李恪干脆地说:“没有这个可能,我李恪从不受人威胁。”
“你可要想好了,我们是真的会杀掉那些人的,到时候你不要后悔!”
“也许连你自己也不知道,你很快就会自己告诉我他们在哪里,并老老实实带我们过去。”
吐蕃人龇牙冷笑道:“别妄想了,这不可能!”
李恪也不再理会他,而是打马往回走去,并对典韦等人喊道:“启程!”
这个时候,李恪是背对着这个吐蕃人的,如果后者下定决心要对他出手的话,那毫无疑问是个绝对的好机会。
可是,正如李恪所断定的那样,这个吐蕃人十分惜命,他没有足够的勇气做出这种冒险的行为,而且李恪对他同伴所做的一切,也在他内心深处埋下了深深的恐惧。
当然,如果这个吐蕃人恶从心头起,突然决定向李恪下毒手的话,李恪左手藏在腋下的左轮手枪便会轻松打烂他的脑袋。
吐蕃人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便赶紧骑着马往前逃去,谁知李恪和身后那三百铁骑很快就追赶了上来,他们前后之间保持着非常近的距离。
让这个吐蕃人感到纳闷的是,李恪虽然带着人追赶他,却总是在疑似要赶超的时候忽然放慢速度,然后继续紧紧跟随在他的身后,始终不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这就让人感觉他们是在有意为之,可实在令人猜不透这样的怪异举动究竟意味着什么。
双方一口气奔出了四十多里,吐蕃人眼见自己使出浑身解数,始终无法摆脱追兵,这个时候他又渴又饿,无奈只能停下来休息。
即便他咬着牙还能继续往前,驮着他的这匹马也总得有个喘息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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