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敬策点点头。
他不知道上一世明暨有没有来过,但上一世记忆的任何一个角落都不曾出现他的身影。那样绝望的世界,确实也没有吸引他驻足停留的东西。
“我在白雾里看见,你没有来到这里,而重头开始的我,面对这一切重制版的末日,被打得猝不及防。大部分布置化为泡影,围拢到我身边的人甚至没有从洪水中挺过来,更没有机会看见这不落的太阳。”
“在早先的时候,丧尸和洪水就让我重新成为一个人。我一路狼狈得躲到山上,异能尺透支几乎去掉半条命,洪水滔天的那一日,我就跟其他人一样,败在自然的伟力下,随着水流掠夺去氧气与生息。”
“最后意识清醒的时候,我抓住了什么东西,仅剩的异能把我包裹进一个无声无光的空间,在黑暗中度过一段非常长的光阴。”
娄敬策骤然收声,因描述染上沙哑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扫过裤脚的尾巴,让人不经追随过去。
他望着明暨,与先前相比多了一些执拗。
握起的拳头中伸出一指,指向自己的眉心。
“直到这里发热。”
眉心发热之后,他被那种巨大且苍白的无力感席卷的心神骤然一空。
他想起现实,现实与这些截然不同。
他遇到了特殊的存在,这个本该绝望的世界抓到了一丝希望。
那个叫做“明暨”的存在。
娄敬策不知道他人类的外形是否只是表象伪装,随心所欲、肆无忌惮,懒散且好奇心重,这样的性格是否会是一把双刃剑,最终没有拯救这个世界,反而将一切带向更为不复的黑暗深渊。
可,这个世界本来就够绝望了,不是吗?
娄敬策甚至想不出更糟会是什么样。
就如明暨那天晚上在阳台上吐露出的狂言妄语,大不了就炸掉这颗星球。
大抵是压抑太久,娄敬策有那么一个瞬间觉得其实这也未尝不是结束苦难的一种方式——最是下下策的一种。
“我确定了你的出现及存在,精神力骤然爆发穿入白雾。”
“出乎意料之外,没有受到任何阻力,轻易就穿透过去。穿透白雾后,我就站到了这里。”
对此,娄敬策其实并不是很明白,不过料想应该与自己的精神力与空间系异能有关。
明暨从他几瞬转变的微表情与目光中,察觉出他隐瞒了一些东西,但他没有追问。只是等娄敬策说完,轻轻啧了一声。
似是不忿,似是抱怨。
“空间系异能可真是占尽优势啊。”
娄敬策笑了笑。
被遗忘在一边的听众们,早就趁着对面两人旁若无人开始闲聊时,便周围几个小团体之间打起眉眼官司。
简单概括起来就是:
——他们聊上了……跑么?
——你敢跑么?
——不跑等死吗?
——枪打出头鸟,还是要死。
——可我看,老大也很想跑。
——但他不动。
——那怎么办?
——他不动,我们也不动。
……
明暨大概能够想到那是什么情况,扭头瞥一眼对面躁动的人群。就像是摆烂的老板摆烂途中抽空看一眼员工,发现都有乖乖站在原地,便接着低头摆烂。至于是在摸鱼还是在工作,抱歉,摆烂的老板根本不关心。
“你感觉一下自己的精神力,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娄敬策闻言有些惊疑不定,他谨慎地一点点放出自己的精神力,小心把自己的精神力梳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又好像有点不同。
那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他一时之间找不到言语来描述。
只是摊开左手放在跟前,手心凝聚出一个透明的小立方格子,在婆娑树影间透下的阳光中散发着淡淡莹光。
明暨盯着那个小立方格子五秒,转手一指指向对面的人群。
“试试效用,扔到他们那边去。”
对面当即有些骚乱起来,他们想要逃跑的念头越加蠢蠢欲动。一个个都用眼角余光去瞥站在最前面的领头人,希望当老大的能有点眼力劲儿,不要不识趣继续死犟着。
“慌什么!那东西还不知道有什么用呢,别自己吓唬自己。”为首当即呵斥手下人。
没人敢跑,但人人心里都揣着不安与一丝怨愤。
明暨见对面有内讧的意思,嘴角玩味的笑容扩大,赶紧给娄敬策使眼色。
那个小立方体在娄敬策的手中上下抛飞,突然攥紧在掌中,手指攥住边缘用力一旋。粼粼的白光闪过,小立方体消失不见。在无声无息中出现在对面最后一个人的身后。
待到小立方体破开,中间莹白的光团不再受阻,娄敬策霎时明了。
就在这一瞬间,他的视野分作两个,眼睛看到的依旧是正常的视野,精神力却描绘出一副新奇画卷。正是那个光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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