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机放包里误触接通了。”
白露拿出手机看了眼,果然显示通话中。
纪寒不认识那个舍友,但能听出来对方话里什么意思,当即就开车去买了身正装给白露撑场子。奈何冰山王子般的外表下藏着一点点憨,比如花确实是下午买好忘记送给她的,现在都显得有些蔫吧,来迟了则是因为边听电话边开车拐错了弯。为了维持自己完美男友的形象,这些纪寒当然不会告诉她。
零星几点雨打在车玻璃上,纪寒伸手去开雨刷器。
外面下着小雨。白建业经常不在家,戴淑云现在带着儿子和保姆搬出去住了,让白露一个人呆在家不妥。但带她去酒店开个房间更不妥。纪寒思忖良久,决定带白露去自己在羊都的一套别墅。
车子在别墅门口缓缓停下。
“被人欺负了怎么就默默受着。”纪寒轻轻叹了口气,说,“很早就开始了吧。以前你还在信里说和同学之间的事,这几个月和我打电话的时候都没提过了。”
“”白露低下了头,没说话。
纪寒看了她一眼。瘦瘦的女孩子垂着眼睛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不是责备你。露露,我是你男朋友。”纪寒去牵她的手,“你可以依赖我。我来了,就没人能再让你受委屈了。”
白露看到暖色路灯的灯光下,树叶的罅隙间,被拉长的雨丝正斜斜飘落。倾盆大雨被隔绝在车外,她和纪寒呆在这个哗啦啦作响的小小的铁皮盒子里——好像一个“家”。
她渴望了很久很久、却从来没有得到过的家。
那个她追逐了很久很久、她曾经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得到的人,把她抱到自己怀里,用温柔的声音说,“白露,我爱你”。
爱啊。这就是爱吗?
你明明知道乌山是个什么样的人,那时却还是将他当做亲人对待,是为了什么?回到白家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前,你心里怀着的忐忑,是因为什么?在看到同学们都牵着爸爸妈妈的手来参加家长会的时候,微微愣神的你,又在想什么呢,白露?
——你并非不渴望爱,你并非不难过。你只是学会了伪装和逞强。
——如果这就是爱,那我想要很多很多爱。
角落那一株小小蕨类植物在疯长。白露嚎啕大哭,抱紧了纪寒。
在爱带来的回南天里,所有的眼泪都是迟来的懂得。大雨延宕落下,这一方天地里,干涸、坚硬的内心被氤氲暖和的湿气泡发。柔软。潮湿。瘙痒。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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