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西懒洋洋地靠在车璧上轻笑:“福祸相依,端看他的命数如何了。”
世子别作死
命数如何沐惜是不知道的,此时的他正在大发雷霆,指着跪在面前的护卫和暗卫破口大骂。
“你们全都以下犯上,我回去就让父亲把你们都换了,还有你,躲在暗处就躲着吧,你出来做啥?还跪那小子给他请罪,你把小爷的脸面都丢光了!”沐惜一想到自己在秦流西那里失了威风,就恨得想刨地。
他可是堂堂的沐世子啊,素来只有人在他这里求饶求放过的,今日是头一次,他在别的人面前堕了威风,啊啊啊,这要是传到京里去,他还要做人不?
气死了!
暗卫跪在地上,沉声道:“世子爷,失颜面,总比丢命的好。”
“你当她真敢杀我?”沐惜不服。
“她却是点出世子爷的弱点。”暗卫盯着他挂在腰间的平安符以及胸前戴着的护身法器,道:“若没有本事的人岂会说出世子爷身上的护身符和法器?万一她真能摘了您身上的护身符,叫邪祟近身了,属下们便是武功再高强,也无法救您。”
他们只是空有一身武功,却非有一身法术,诛邪镇妖这样的事,他们造不来啊!
沐惜一噎,道:“你傻不傻,你看她才多大,年纪还没我大吧,她能有那本事?”
“玄门中人,不以年龄论本事,世子爷应该明白才对。”暗卫一脸忌惮,道:“而且,她有这本事。世子以为属下怎会从暗处出来,自然是被她逼出来的。”
他不知那人对自己做了什么,但他知道玄门中人,手段奇诡,像他这般,忽然手就刺痛阴冷软绵绵的,可他果断出来请罪道歉,那人走后,手上那刺痛感就消失了。
没有暗器,没有毒药,更无明着动手动脚,偏就这样,对方何时动,对他做了什么,他一概不知。
暗卫称之为暗卫,自然是受过严谨的训练,能跟着沐世子的,更是顶尖的,他自问行踪诡秘,可对方甚至都没有察看,就知道他藏在何处,并出了手。
而他,连她何时出手都不知,因为她说话的同时,不过一个呼吸间,他的手就那样了,若对方有心要他的命,此时已是去见阎王了。
所以,秦流西此人,十分可怕。
不,玄门的人,段数奇诡,她若真是道人,凭她露的这一手,就绝非是那些招摇撞骗的神棍。
众人听到暗卫这话,都是一惊,这个暗卫可是顶顶尖的了,却是被秦流西逼出来?
她什么时候出的手?
沐惜也是愣了一下,又觉得被镇住丢人,道:“那我们人多啊,单挑打不过,群架总行了吧?”
“世子爷,人家也没想要干架!”双全忍不住说了一句。
沐惜:“我不管!好不容易把人找出来了,我连名字都没问出来,你们就搅和了。”
“那世子爷,对方也说了,是玄门中人,不是别苑那些个人,可不经你这样。”另一护卫说。
沐惜:“!”
那他怎么办?难得遇到个有趣的。
“她不是说是清平观的吗?去那个观堵她,说不定她会被我打动而还俗呢?”沐惜一击掌,感觉自己想到了绝好的点子。
众人:大家说,打晕世子扛回京这法子可行?以下犯上总比看他作死要强些吧?
外祖家来人
秦流西从偏门走进院落,正在给她做里衣的岐黄便站了起来,行了一礼后道:“主子,您回来啦,家里来客了。”
“嗯?什么客?”
“是大太太娘家那边的人,好像是大太太母亲身边的心腹管事娘子。”
秦流西想了下便道:“给我梳洗一下,我过去看看。”
嫡母娘家来人,来的又是她名义上的外祖母身边的人,她是该出现一下。
就不知道,秦家落败,她那个‘外祖’家是个什么态度。
王氏正在面见母亲身边的人,年岁比她年长个几岁,也是从大丫鬟提上来做管事娘子的,嫁给同府的管事,人称张全家的。
“这一眨眼多年,也许久没见大娘子您,再见却是……唉,物是人非。”张全家的梳着矮髻,插了一支银簪和一支金钗,耳朵挂着两个小金耳环,穿着马面裙,收拾得体面干净。
她比王氏年长几岁,看她跟看妹子一样,如今看她从云端掉落泥泞,穿的粗布钗裙,头上也不过一支玉簪别发,身边跟着伺候的也只剩了一个老嬷嬷,心里不难过是假的。
世人看朱门富贵,却不知道富贵和祸难并全,繁花锦簇一朝崩塌,那是极平常不过的。
就像如今的秦家,说倒就倒,连给人喘个气的准备都没有。
王氏淡淡地笑:“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都这样了,再难也只能接受了。”
张全家的道:“夫人接了来信,当场就厥了过去,说着大人强撑着也便罢了,可大哥儿年岁这么小,偏就遇上了这一遭,那就这么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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