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黄看过去,只见秦流西的话一落,一个小包子就出现在视线之内。
秦明淳提着自己的小书包跑进来了,冲到秦流西面前拱拱手:“大姐姐,您回来了。”
“嗯。”秦流西看着他宝蓝色的小书包,问:“这几日学习学得怎么样了?字写得如何?”
秦明淳连忙从书包里掏出几张小字帖递了过去:“您请过目。”
秦流西接过,扫了一眼,道:“不错,有点小进步。”
秦明淳挺起小胸脯。
“你姨娘的呢?”
秦明淳骄傲的气势顿时一泄,抬起眼皮道:“大姐姐,姨娘太笨了,昨天学的字,今天就能忘,我都会倒着写了,她还写不好,我真教不下去了。要不,就算了吧?”
教姨娘认字写字,感觉比背书还要难上几分。
秦流西眼角一抽,面无表情地道:“那正好,她帮你复习了,正好加深你的印象。你好生学着,我去给你们联系个学堂,进学里读书。”
这些天她一直忙着,都忘了这一遭事,得去学堂找两个学位了,还有之前关老头儿给她的那个棺材铺子,也得张罗一二。
啧,事儿真多。
秦明淳眼睛微微一亮:“真的?”
秦流西看他有些欢喜,就道:“进了学堂,学习就得比现在更要苦一些,学不好,先生可是可会打手板心的。”
秦明淳的手一缩,糯糯地道:“知道了。”
“进去读书。”秦流西努了努嘴。
“哎。”秦明淳连忙应下,这走了两步,又扭头说:“大姐姐,我从祖母院子里过来的,有人来家里,找老太太和二伯母说话去了。我瞧着,来者不善。”
大小姐手肘不往内拐
秦流西换了一身衣裙,捧着红枣小米粥轻轻啜饮着,一边问岐黄这几日家里可闹了什么幺蛾子。
“自打上次您在老太太院里发作了一回,那些个小姐少爷们也不敢过来您这边溜达,便是逛到园子了,都远远的就避开。”岐黄摇头,道:“旁的也没什么了,都还算安生,了不起就抱怨几句日子过得不好。”
秦流西只当没听见,就这样的日子,已是比真正的庄户人家要强太多啦,就是仆从不如从前,人手一两个罢了。
他们怨日子不富裕,不妨真正去那些地方上看看,穷地方的县令夫人,都得穿布衣洗手煮羹汤,哪里像现在家里还有好些个仆从?
“倒是大姑奶奶那份帮厨的工好像没做了,又寻了一份,只是这份是给人家做杂活的。”
秦流西讶然:“怎么没做了?”
岐黄道:“听说大姑奶奶在帮厨做得还行,偶然帮着做了一道菜,得了贵人赏,召了她说话,有丁家的人认出她是咱们家的人,说了一句。那店家也不知是惧了丁家还是怕惹麻烦,就把她辞了。”
又是丁家。
秦流西拧眉,道:“不做就不做了,家里不是正要准备开铺子,到时候让她过去铺子里帮忙就是了。”
“奴婢也是这样认为。”
秦流西才吃完一顿早点,王氏身边的沈嬷嬷亲自来请,说是老太太被气着了,有些不太好,请她过去看看。
岐黄立即取了小药箱来,秦流西见状也没说什么,抬腿走了出去,沈嬷嬷跟在她身边,很是识趣地说来人是什么身份,为的什么事,老太太又是怎么被气的。
怪不得秦明淳都能晓得对方来者不善,原来是来退婚的。
没错,来人是盛京温家的人,为的是给她家姑娘和秦家大少爷秦明牧的婚事来,就说温家姑娘得了重病,已送了静庵堂休养,不好耽搁秦明牧,意欲退婚。
“这得重病不过是借口罢了,其实也是看秦家败了,门不当户不对,更为了避嫌,所以才会退婚。”沈嬷嬷叹道。
秦流西听了,便道:“既然你都明白,老太太何尝不明白,怎就气着了呢?联姻联姻,联的都是两姓之好,首先联的就是利益,既然秦家没法给对方家带来好的利益,对方要退婚,也是人之常情,有何好气的。这换了秦家……”
她看沈嬷嬷看她的眼神,便咳了一声,道:“退婚就退吧,大少爷才几岁?他流放也不知几年才能回来,也不可能真要人家姑娘替他守着。”
沈嬷嬷轻声道:“话是这么说,只是老太太觉得温家在这当口退婚,有嫌弃和落井下石的意思,心中难受,这才被气到。”
“人家没有在秦家被流放之日就当众退婚,已是留了一丝脸面了。”秦流西淡淡地道:“老太太是想得左了,只要将心比心,换个位置去想事,也就好受了。”
沈嬷嬷摸了摸鼻子:“也有那真正贞烈顾全名声规矩不离不弃的人家。”
“自然有。但在我看来,那等人家多半有些愚朽,就为着一个贞烈规矩,生生的作践自家姑娘,哪怕定亲的对象死透了,还要嫁过去做什么望门寡,这样的人家,不过是牺牲女子成全自家罢了,恶心得很。”秦流西哼的一声,满脸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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