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发达了,知道他们最不愿意做的是什么?”
王氏:“?”
“是提起穷酸时的自己。他们恨不能把这份穷酸彻底消弭而无人知晓,把过去的不如意深埋,只把成功的豪气展现给人前,彰显富贵成就,而非让人记得他们的落魄寒微时。”秦流西淡笑道:“丁家是不是这个心理不敢说,但如果是,那就没有什么无冤无仇,纯粹是恶了。”
王氏木然,后背生出一股寒意。
秦流西看她似被吓到了,就安抚道:“此事暂且不提,没有损失便是大幸,原料这一块,让李总管去拜访之前我提过的钱员外,他家行商,多少有点途径。另外,我在宁洲府也得了两个人,是犯官家放出来的下仆,会做茶果点,手艺不错,都是可用的,您带去铺子,工坊开的时候,让她们按着配方做蜜饯茶果便行。”
王氏一喜:“可靠吗?毕竟那是你给的配方,泄露出去可不行,是不是得签个死契?”
“已是签过了,我亲自相过面,都是忠厚可靠的,铺子开了后,给足了月银,她们也会更心安的在铺子干。”
“那是自然。”王氏眉眼舒开,看秦流西一派从容,便叹道:“你看我,遇了一点小事慌慌张张,还不如你一个小姑娘淡定从容,实在是惭愧。”
秦流西轻笑:“所谓吃一堑长一智,经了这事,以后您不管是亲自做生意还是听管事回话,也都会心中有数了。是了,老太太屋里那个东北来的下仆,是小姑奶奶的陪房?”
万姨娘:心里苦但不敢说
王氏没想到秦流西会关注一个陌生的仆妇,还特意问起来了。
“倒不是你小姑的陪房,当年你小姑出嫁,你祖母给准备了两家陪房,都是家生子。这个是你小姑婆家的下仆,也是在她房里管事的。”王氏说道:“你小姑来信说了,她身上有孕,才刚三个月,知道家里出事就惊得落了红,险些保不住胎,现在还在养着,便遣了这仆妇来,也送了些钱物来。”
她心情一松,智商就回笼,觉得秦流西不是会关注陌生人的性儿,却忽然提起那么个婆子,福至心灵,问:“怎么,这仆妇是有什么问题么?”
她瞧着这仆妇是个精明的,嘴巴也会说话,一般也会受到主家重用。
“是个口蜜腹剑的,您能提,就给小姑提醒一句。”秦流西点了一句。
王氏心下一咯噔,点了点头:“回头我准备回礼特产时,会给她提醒一二。”
至于怎么提,她心中自有数。
秦流西并不怎么在意,反正看在亲缘上,她就提醒一句,听不听那是别人的事。
王氏也知她这性子,并没再继续这话题,而是说到了她的腿伤上面,关切地问:“腿真的没问题?要是疼得狠了,还是得找个会铁打大夫给看一下?别伤着骨头才好。”
“没事,我这是五弊三缺闹的,慢慢的就会好了。”
王氏愣住:“五弊三缺?”
秦流西点头:“玄门道家,不管是因为慈悲还是以道术谋利,总归是泄露天机,是要担因果的,也就是这五弊三缺,会由我们自己承担。”
王氏脸色微微一白:“没办法躲?”
“天道至公。”
王氏嗫嚅着唇,道:“那你还是少用道术,免得担更大的因果。”
“嗯,惩恶扬善,这是玄门道训,我有分寸,哪怕得了利,也要拨一些作为香油钱,用以做善事,以此抵消一些因果,所以您不必太担心。”秦流西顿了下,道:“棺材铺子那此后的收息也是,我会拨一份到道观里做慈善。”
“三百六十五行都可以做,你怎么偏偏做要担因果的?”王氏仍旧不放心,道:“要不,咱们改做其它的吧,就是不做,租出去也是可以的,那就不要你担这个因果。”
秦流西心中微暖,笑道:“没事,铺子里可不仅仅是驱邪卖符,行医救人,那也是积功德的事,您放心。”
王氏知道劝不动,叹道:“难为你了,你一个姑娘本该在深闺,却是担了男子才要担的责,是我们自私又无用。”
秦流西想说,祖父的案子,已是托了人寻机翻案,可想到这个机会不知何时来临,怕她有了盼头,日夜想着反而焦虑,便咽了回去。
“我给您扶个平安脉。”秦流西让岐黄取了药枕笔墨来。
王氏想说不用,可在秦流西的眼神下,乖乖地伸出手。
秦流西微凉的双指搭了上去,只一下,就道:“肝火上升,您这是夜不成寐?”
王氏脸上一赧,道:“这几日心里藏了事,难免辗转反侧。”
女子在外行商的不易,使她深切体会到其中的艰辛,再加上如今秦家的情况,各种巨压如同洪水猛兽的朝她袭来,使她难以放松,心事多了,自然就睡不安了。
秦流西道:“忧思过重对您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一旦郁结于心,这身体就慢慢的垮了,凡事别太执着,也不必给自己过大的重负压力。”
王氏鼻头一酸,险些落下泪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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