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宋柳尖利的声音几乎破空。
宋烨沉着脸问:“你说说,他哪里像我们宋家人?像你?”
宋柳一噎。
他们兄妹俩都是贫苦出身,后来落草,性格都是大大咧咧,五大三粗的那种,相貌么,不说难看,大哥是粗犷,她自己也是那种颇具英气的。
而长子,生得很斯文秀气,瓜子口脸,皮肤白皙,可那也没什么呀,他就像他爹怎么了?
没错,宋柳的夫婿就是那种文人士子的儒雅人,长子也像他,所以书也读得好。
而次子,宋柳一想到次子,心头就一阵绞痛。
秦流西说得没错的,她和次子的感情,确实不是长子能比的,长子早早就离家求学,她那会也有了次子,孩子出生长得虎头虎脑的十分壮实,填补了长子不在身边的空虚。
这十年来,次子从不离身边,所以母子俩的感情确实亲,不如长子。
可要说那是因为长子不是自己亲生,那说不过去啊。
“大哥,华儿出生的时候,您也在的,那就是我生的啊。”
宋烨摇头:“华儿出生了我才赶到的,当时我还嫌他有些孱弱了,而你生产也是艰难,生完就晕过去了,你也没看过孩子不是?”
宋柳身子一僵。
她想了又想,摇摇头:“不可能,不会的,华儿就是我的儿子,我可以感受到,若不然,我的孩子在哪,谁换了。你说是才洲掉包吗,不可能啊,大哥,才洲对我如何,你是知道的,我们知根知底,你和他爹虽然差了一个辈分,却以兄弟相称,这些年我们如何,你明白的。昶儿没了,他比我更伤心,怎么会,怎么会呢,我不信!”
宋柳始终不认为儿子早就没了。
可从前没注意也不在意的细节,现在有了怀疑,就通通浮了上来。
她说华儿长大了就一点都不像自己了,结果没多久,魏才洲就提了要把儿子送去求学,这么些年,长子在身边的日子,细算下来,还没有一年之多。
宋柳越想越觉得心里发虚。
宋烨却是偏信秦流西多一点,这人么,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很快就会发芽成树,过往的一些不合常理的事也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柳妹,做人要活得明明白白的,我始终觉得,她是有真本事的人,否则不会断症这么准,我们的事也都靠着那什么太素脉就给摸出来了,我得去问清楚。”宋烨盯着宋柳,道:“若是她只是为了钱糊弄咱,自有她好看,我也向才洲赔个不是,可若她说的都是真的,那就不是一个昶儿那么简单了。”
宋柳的心猛地一跳。
眼看着宋烨跳下马车重新往铺子,她咬了咬唇,道:“我们也去。”
大丫鬟和管事嬷嬷相视一眼,两人的脸色都有些发白,扶着宋柳下车追上去。
秦流西似乎早就知道他们会回来,正在伏案写着经方,看到眼前的光被遮住了,头也不抬,道:“将军莫急,等我写好了这经方,令妹也来了再与你们细说。”
宋烨:“……”
敢情急死个人的不是你吧。
可她的意思?
宋烨听到脚步声,转过头去,果然宋柳也被半搀扶半抱的来了,心里不禁又凉了几分。
她都知道。
那魏承华没流他们宋家血也是真的了?
“都来了。”秦流西放下笔,捏起经方吹了吹墨迹,递了过去:“这是太太需要用的经方,吃过四副药就能缓解,再以火针拔寒升阳,使阴阳调和,就能痊愈。”
竟是一点都不在意他们兄妹气急离去的事。
宋烨接了过来,拱了拱手:“大师,您给个准话,我那大外甥,果真不是我宋家种么?”
大师语气忒欠揍
秦流西请宋柳重新坐下,看她眼神带着不加掩饰的敌意,便浅浅一笑。
“生老病死,贫苦富贵,从我们道家看来,是生来就注定了,从天生的面相便可窥探一二,当然了,人的面相会根据运道而变,要不怎么说,相面,总留一丝转机,就因为有一个变数在。”秦流西道:“可有些东西,变无可变,好比太太您。”
“我说太太您子女宫绝,是指子息断绝,那就是无子送终之相……哎,您别恼,既然您回转,就注定了会听到愤怒又不能忍的话,生气,对您身体不好!”秦流西看她又要发作,连忙先遏止了。
宋柳一口气涌上来,不上不下,好生难受,只能用力掐着手心。
“这里属于子女宫,玄学上说,从子女宫,生辰八字可探出人有几个子女,我不必问您八字,便知您有二子,且其中一子早已夭亡,因为你的子息宫,早已透出了答案。若孩子安好健在,子女宫本该丰润充盈,您如今却是塌陷无光。”秦流西指了指她的子女宫位置,道:“既已夭亡,又何来还有一子,有也只能称作养子。”
宋柳大怒:“你这是胡掐,你根本没有实质的证据。”
“证据这样的东西,不是你们自己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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