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俢没躲,那看起来不太正经的狭长眸子仿佛被什么烫到了一般,眼神也温软了,嘴巴却道:“我堂堂大妖,区区小伤,哪会养不好?还给你带回那雪果了。”
他从腰间摸出一个瓶子扔了过去。
秦流西看他的脉搏如常,遂放了心,毒了他一口:“确实是,祸害遗千年,你就不会不好!”
封俢想扑过去掐死她:“说句好听的会死么。”
秦流西哼笑,拿起雪果的瓶子打开,一阵冰凌冷香从瓶口传了出来,泌人心扉,让人精神一震。
滕昭也觉得那冷香直通百骸,忍不住看过去。
秦流西把一颗果子倒出来,看它晶莹剔透如冰晶,圆润如珍珠,冷香充斥着整个车厢。
“千年雪果有了,还差这百年以上的蛟珠,可这凡尘是一年比一年的灵气不足,便是有蛟,就能修炼出来蛟珠么?”封俢皱眉道。
秦流西道:“大灃海志早就有记,百年以前,东海有蛟出没渡小雷劫,有渔民救蛟而得珠,也是巧,我近日救一人,这酬金,我就要这蛟珠,让他给我寻来。”
封俢:“哪怕蛟珠易得,那最难得的雪精灵的灵液呢?我问遍了北川的有些灵智的妖物,谁都没见过雪精灵诞生。”
精灵,非妖非怪非鬼非魔,它只是一种自天地灵气中诞生的灵体,寻常不可见。
区区凡尘,在灵气如此匮乏的状况下,能诞生出来吗?
秦流西一笑:“连你这样的千年妖狐都能得以封正而化形,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没找到,不过是时机未到。”
“若真的找不到呢?”封俢反问。
秦流西的笑容敛起,抿着唇,道:“若真如此,那就是命。”
封俢叹了一口气,这人太重情也是个麻烦。
他不再说这个沉重的话题,道:“你让我拿冰晶回来是要做什么?”
北川有一种冰晶,只要放在一般的冰中,能使冰常年不化,坚硬如铁。
秦流西说道:“嗯,有个血咒要解,有些麻烦,想要做个冰棺以防万一。”
她把司冷月的事给三言两语就说了一遍。
封俢听了,斜飞入鬓的剑眉皱了起来,说道:“这么大的咒术,你真破了,等于把她全族命运扭转。到时候,你当心被雷劈!”
这么大的术咒被她插手一破,五弊三缺不按最狠的来,他名字倒转来写。
别逼我替你除毛
封俢和秦流西结缘于五年前,当时他修炼已到大圆满,在吞了一颗千年圣果后,久等不至的化形契机到了,可那会儿,却是不曾遇到有大修为的修道者为他封正。
天地万物,凡异妖更进一步,都需求得封正,而封正对于一切异妖而言,都是一场认可与造化,得了人认可,在世间行走也算是在天道面前挂了个号。
而封俢在苦于封正无人时,秦流西出现了,她给了他一场造化,甚至在几乎抗不过雷劫时,还散了好些功德金光于他,使得他封正成功。
再后来,他把长生殿的架构给建了起来,她来谈合作,药材他来寻,药她来炮制,以一个长生殿把两人的关系紧紧关联起来。
一转眼五年,小姑娘已成大姑娘,他哪怕不时时跟在她身边,可也知道,她这人决定了的事,只会一往无前。
典型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中行的作死性子啊。
所以,封俢知道秦流西要给司家破血咒,也只是说了一句,也没劝,因为劝了也是白劝。
他没个正行的歪在秦流西身边,看了一眼外面,道:“这不是回漓城的方向,去哪?”
秦流西把泥人偶的事给说了一遍,问:“你也算是有千年修行的大妖了,这凡尘变更,皇帝都不知换了几朝几代,想来也是见识不浅,可知这背后的人是想要做啥?”
有着千年道行的大妖啊,滕昭眉尖跳了一下,看向封俢。
原来是个老妖怪!
封俢不知自己被定义老妖怪,只是拧眉道:“听你这么说,倒是想起五百年前,有一极邪极阴的禁术,叫九阴噬魂幡。”
秦流西来了兴致:“说说。”
“也是和这个泥人偶身上的一样。”封俢懒洋洋地道:“当年那邪道把女婴鬼拘禁在麒麟子像,让妇人拿回家供奉,使婴鬼接连投胎,再接连落胎,一共九次,使得婴鬼怨气大发。而像这样的婴鬼,一共九十九个,那邪道再将这九十九个婴鬼的怨魂炼制鬼幡,名为九阴噬魂幡。此幡一旦祭出,光是婴鬼的哭声就能使人双耳失聪,痛彻心扉,迷人心智,然后趁其在煞气生成的幻象中,婴鬼噬其魂,七孔流血而死。”
“噬魂之后呢?”滕昭问。
封俢道:“每噬一魂,那九阴噬魂幡的实力就更大。对了,这幡要炼制成功,还得加入九个纯阴女婴的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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