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岐山捋了一下胡子,道:“你也说了他学问极好,卡着点去考就是了。正好游到这边,不来探访你,指不定以后又被你在背后说我过门不入。”
唐山长摇摇头,说道:“还是你好,游遍这大好河山,真正的行万里路。”
颜岐山哈哈朗笑:“你难道就比我差,教书育人,这名声谁不夸一声儒师?你要是也收几个学生,咱们说不准能在考场上比一比。现在是不行了,我家琼璋,少不得要拿个前三甲来。”
唐山长看好友那得意的劲儿,心里有些酸,忽然脑中冒出一个人来,道:“谁说我没学生了,不是我吹,她的能耐,琼璋也比不得。”
“哦?”颜岐山眉梢一挑:“倒没听说过,那叫来见见?”
唐山长脑门一热,道:“你等着。”
他叫来自己的小厮,吩咐道:“去寿喜街那叫非常道的铺子,把小秦请来,就说我头风犯了,疼得起不来床了。”
小厮连忙应下。
“头风犯了?”颜岐山好笑的看着好友。
他是真有些好奇了,是什么样的学生,需要师长说谎才能请得她来?
这学生一言难尽
听说唐山长犯了头风,秦流西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却又觉得有些不对,他好像没有头风疼的毛病。
秦流西下意识地捏着指节掐算,这一算,眉梢一挑,看向山长的贴身小厮,露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小厮眼神躲闪,很是心虚,强笑两声,抓着裤腿的手心都紧张得冒汗了。
山长也不想想眼前这位是干什么的,还编那样的理由。
秦流西也没为难他,带上两个徒弟,上了小厮驾来的马车。
唐山长其实是忐忑又心虚的,他当然知道秦流西的本事,诓不了她,也不知会不会来,更重要一点是,她神出鬼没的,都不知道在不在那个铺子。
幸好,他这忐忑多余了。
得知秦流西来了,唐山长顿时满脸红光,目露欢喜。
颜岐山见状,都十分好奇了,好友这心情都难以自抑了,看得出是因为他那个所谓的学生来了的缘故。
深知好友的性子,如今见他如此,颜岐山便知,这家伙是真的很喜爱他那个学生啊。
一旁侍奉的江文琉也有几分好奇,是什么样的才子会让唐山长深得喜爱?
“来了。”
唐山长看出去,眼睛一亮。
外面又下起了雪,有人撑着竹伞穿过庭院,雪花洋洋洒洒落在竹伞上,那伞面微低,遮住了她的脸,只露出一个好看的下颔。
她穿着一身单薄的青衣袍,衣袍上只绣着一些看不懂的符文,腰身用一条藏青色腰带勒着,使得那腰身过分纤细,腰带上挂着两个大荷包,一个玉葫芦,以及一个玉符。
在她身后,跟了两个小童,一男一女,大的一手撑伞另一手拉着小的。
忽然,前面那人手中的伞微微抬起,露出她的脸,冷白的肌肤,青丝全部梳起,用一根木簪挽着,一双眼睛穿过窗户,向他们看来,红艳的唇浅浅勾起,又使那略显削薄冷硬的脸柔和了几分。
“这,这是男是女呀?”颜岐山一时看不出那张脸到底是男是女。
江文琉却是有些意外:“是她?”
这张脸,他昨日才看过,就在丁府外面,他当时坐在马车内,听着外面的动静,虽没下车,可听到秦流西的声音,他还是忍不住自车辕的窗子看了一眼,看一看那和母亲唱双簧的少女。
“琼璋,你认识?”颜岐山有些意外地看向自己的学生。
江文琉摇头:“近日在禄风书院,学生结交了几个学子,昨日受丁知府之子丁公子之邀前往他家赏雪,老师是知晓的。”
颜岐山点头,这事他知道,又道:“你不是早早就回来了么?”
“老师不知学生为何早早回来,刚到丁府,尚未进府,就看到她和母亲在丁府门前唱了一出双簧戏。”江文琉道。
“老师,唐先生这位学生,是个姑娘,她应该是犯官秦元山的孙女吧。”江文琉说道。
颜岐山讶然,看向唐山长:“?”
他虽然带着学生四处游学,可邸报却是不会漏看的,自然知道今夏时光禄寺卿秦元山犯的事,当时他还和江文琉讨论了一番。
是了,秦元山的老家在宁洲漓城,他的家眷发还老家,所以是他孙女,不为奇。
只是,好友收了犯官的孙女为学生?
唐山长说道:“犯官不犯官的与我无关,我就是和这丫头投缘。而且,她也不同一般世俗大家姑娘,她是自小就离家,入了玄门的坤道。”
颜岐山:“……”
不是,你说人家是你的学生,可说她入了道,你难道也已经拜入玄门,出家了?
唐山长咳了一声,道:“说来话长,此后再说。”
他总不能现在就说,其实两人称不上真正的老师和学生吧,这岂不是自己玩拆穿?
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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