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卿也是想起旧事,叹道:“他曾跟我说过遇过一方士,对方批他与水犯冲相克,莫要靠近水边,否则轻则病倒,重则丧命,竟是真的。”
秦流西看向在场的几个文人,意味深长地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嘴上说说就罢了,有时候还是信一信为好。”
几人心想,经过这一次堪比书斋上的怪谈野史的体验,不信也得信了。
秦流西继续看卦象,主要是看死后投胎,可算了半晌,她咦了一声。
“怎么样,找到了?”邰卿急问。
秦流西摇头:“卦象有点奇怪,似乎还没去投胎。”
“百年还不投胎,会不会算错了?”江文琉觉得有些奇怪。
秦流西便道:“有些人死了,若有执念,是不会主动去投胎的。还有一个,他溺于水,我们常说水鬼找替身,也是有道理的。万一他没找这替身,不能去投胎也说不准。”
邰卿心头一痛。
颜岐山也是急了,道:“那一直不找,难道年复一年的在那湖底?”
那不得冷死。
秦流西看他和邰卿都急得要掉泪了,安慰道:“放心吧,颜家枝叶繁茂,他又有后人逢年过节的祭祀,就算没去投胎,也不会跟那孤魂野鬼一样可怜巴巴的饿肚子。说不定他还能靠着这祭祀供奉成为那绿湖的大鬼,成就鬼生巅峰。”
颜岐山(邰卿):谢谢,但并没有被安慰到!
唐山长问:“那还能如何确定他到底去没去投胎?”
“也不是没有,就是……”
颜岐山又拿出几张银票,递了过去。
“你看你,我也不是这个意思。”秦流西接了过来,扬了扬:“不过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要想真正确定,那就问问管这事的人,不是,管这事的鬼差就是。”
众人脑袋都很自然地冒出一个鬼的名字。
判官。
“判官掌轮回生死,要想知道颜大先生究竟投没投胎,请这位上来一问便知了。”秦流西果然说出了判官的名字。
所以现在他们不但看到了百年老鬼,还有机会见到那传说中的判官大人吗?
三个文人忽然就觉得打开了视野大门,非但没有害怕,还有点期待和跃跃欲试。
真能见到那位大人,这牛他们能吹到死吧?
邰卿却是有些不太信任了,看着秦流西,问:“你还能请来鬼神?”
现在的天师,小小年纪就这么厉害的吗?
清平观集体:不是,只有我家的少观主最厉害!
“也有点小交情,请是能请得来,不过……”
“请,快请,要多少银子?”颜岐山一股脑的把手上的银票全塞到她手里,道:“要是不够,还能去钱庄去提。”
他说着,还摸出了自己的私章。
唐山长看向那银票的面额,百两的,又看一眼秦流西,论薅钱能力哪个强,非她莫属!
“够了。”秦流西小气地抽出一张递给江文琉:“让小厮去醉仙楼定小份席面,食材要毛豆腐,炖牛肉,傍晚时分送去寿喜街的非常道。”
江文琉捏着接过那轻飘飘的银票,又看对方手上的小一叠,没有错漏她那肉痛的眼神,不禁垂眸。
这是个有大本事却爱财又小气的坤道。
这牛他们可以吹到死
傍晚时分,秦流西一行几人回到了非常道。
既要请鬼神,当然不好在书院里做,一来书院正气,二来年轻学子多,有些学子八字轻,容易见到一些常人见不到的存在,万一撞上了,对他们也不好。
所以秦流西把地点改到了非常道。
颜岐山和江文琉他们又觉得三观重新刷新一遍,一个道观的道长,还能接地气地开铺子敛财。
好吧,说好听点,拓宽赚功德之路。
果然比那些只会扛大招幡的野路子神棍要强些。
唐山长少不得又要给秦流西描补一番:“别看她薅钱强,这银子也不是尽入她口袋,多半都是修葺道观和做善事,清平观每年都会做善事以修功德,就是我们学馆,她也捐了一些。”
秦流西:“?”
唐山长眉目慈和地看着她,十分欣慰:“知河学馆会把这善人的名字挂在善碑上,让学子瞻仰感恩的。”
知河学馆当然也会接受善心人捐献,不然哪来这么的银子修葺学馆和增加藏书?
这眼神,秦流西悟了。
信仰也是力量。
她一脸肉痛地拿出几张没完全焐热的银票递了过去,道:“做善事不必广为人知。”
“必须的,总不好让人误会你唯利是图。”唐山长几乎是用抢的把银票抢了过来。
他好像找到了薅钱的欢乐。
投桃报李,他回去就把秦明淳那个小笨蛋给勉强收为关门学生算了。
江文琉挪开了视线,伸出手指把上扬的嘴角摁了下去。
莫名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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