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被权贵吓得胆寒,所以出现错觉不成,怎么会从这少年郎面上看到兴奋?
陆寻的脸已是沉了下来,冷冷地看着这伙嚣张的随扈,视线在他们衣着上划过,唇抿成了一条线,刚要开口,却听得身后传来一个略显兴奋又带着一点如释重负的声线。
“终于来了。”
陆寻扭过头去:“?”
像你这样的人,不是应该面露冷然和比对方更嚣张的傲慢,直接无视他们吗?
为何会是一副等了好久的表情?
可不就是等久了,像盛京这里处处都可见权贵的地方,像她这样已经冒出头的有点名气的‘大夫’,竟然投了拜帖都未必能请到前去会诊,肯定早就让人不满,觉得秦流西此举是把自己当大爷,严重挑战了他们的身份权威。
以权压人才是盛京的特色,秦流西也一直等着这一天,没想到现在才来。
接下来是不是该有贵人护着她帮忙出头?
秦流西看向陆寻,上戏吧,贵人。
陆寻看着秦流西递过来的眼神:“!”
恕他看不懂了。
秦流西唾弃地瞪他一眼,看向对面的狗腿子,饶有兴致地道:“你家主儿是谁,我要不去的话,是不是要动武力,还是要那这些个谁谁来威胁我,逼着我去?”
被指点到的人都缩到了墙角去,有的悄悄溜了,不带这样提醒的。
狗腿子们:这人怕不是脑子有点毛病?
其中一个上前一步:“去了你就知道了,哪来这么多废话?麻溜的。”
“既然请大夫会诊就该有请人的态度,客客气气的才是,你们呼呼喝喝的,是齐三纵的?”陆寻蹙眉不悦地道。
“你谁啊,多管闲事。”那狗腿斜睨过来。
小厮跳了出来,瞪眼呵斥:“瞎了你的狗眼,连我们家陆爷都认不得了?”
那狗腿仔细一看,认出陆寻那张脸,不可一世的嚣张顿时一收,谄媚着叉手:“哎哟,原来真是陆爷,怪小的眼瞎,只光顾盯着您这一身打扮了。”
心里却骂,这些贵公子是不是有毛病,出身高贵,朱衣华裳才是,穿一身老旧衣,是装什么低调,还是要微服查案?
狗腿心思百转千回,道:“没想到您也在这,这是哪个不长眼的撞到您这了?”
陆寻负着手,一脸矜傲道:“我正请少观主扶脉,你说呢?”
狗腿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秦流西,明白了,不长眼的我。
他扇了自己一巴掌,赧笑:“小的是真没想到您会在这里。”
堂堂的长公主之子,要看诊,在府里乖乖等着就是了,何必来这个贫民窟都称不上的难民集散地?
是的,眼前这位打扮得平平无奇的公子,就是当朝长公主的唯一嫡子,也就是圣人的亲姐,这位是圣人的嫡亲外甥,如今在圣人专属的金慎司里当差,十分受重用。
别看陆寻如今瞧着平平无奇还接地气一脸无害,据说犯人里,就没有他撬不开的嘴,手段可谓层出不穷。
所以谁会想到这样的一尊笑脸虎,会穿一身旧衫在这蹭义诊啊,也不嫌脸臊得慌!
陆寻道:“少观主是我的尊客,齐三要请人,让他过来跟我说。”
狗腿啊了一声,想说什么,陆寻的眼神轻飘飘地瞥了过去。
“小的这就去禀告。”狗腿一哆嗦,弯下身,带着人一呼啦就跑了。
陆寻转过头,看秦流西一脸遗憾的样子,安抚的话憋回喉咙里去,道:“我们这就去长生殿?”
“走吧。”秦流西确实遗憾,她还想作威作福一下来着,实在是这几日她觉得无趣了。
秦流西要离开,那些流民还有些不舍,可谁都不敢拦,就刚才那一幕,眼前这个穿着旧衣的男人也非同一般的样子,谁敢上去找死?
陆寻有马车,把马车让给秦流西几人坐,他则和小厮另外骑了不知哪冒出来的马往长生殿去。
马车内,妇人十分沉默,搂着怀中瘦弱的儿子一言不发。
秦流西忽然睁眼道:“你要是想保住这个孩子,能求了外面那贵人赏你们一口饭跟在他身边,你们母子便能一起。
妇人一惊,有些惶恐地看向她。
“不管是人还是物,当仅剩唯一了,便变得珍贵了。”秦流西看着那孩子说道:“你夫家来抢孩子,仅凭你一人之力,护不住的。”
妇人有些脏污的脸瞬间变得狰狞起来,把孩子搂得更紧。
秦流西没再说话,又重新阖上眼。
陆寻以为秦流西来长生殿是为了坑他一笔的,毕竟这边的药材等出了名的贵,但药效也是极好,那对母子要想快些好转,确实需要好药。
他也无所谓,一点诊金他还给得起。
可他没想到的是,秦流西入长生殿就跟进了自家一般自如,掌柜的见了她更是如见了祖宗,都快笑成一朵菊花了。
陆寻不禁悄悄打量了一眼秦流西,长生殿的名声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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