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秦流西没看到,要看到这熊孩子这样,怕是一巴掌就呼过去。
可她不在,滕昭也不会给,见对方来抢,下意识一推,把他推了个倒仰。
这可捅了个大篓子,温氏第一时间就对丫鬟使了个眼色,自己则是快步走向滕昭。
滕启被推倒,猛地大哭:“他竟敢推我,来人,给我打死他。娘,我要被推死了。”
平乐郡主气得脸色发青。
滕老夫人同样又气又心疼,拍着桌面:“还不把二少爷扶起来,当我不存在的是不是,去给我把那个黑不溜秋的魂铃拿过来,我看看是什么要紧的东西。”
仆妇连同郡主的丫鬟立即上前去抢。
温氏大惊:“母亲不可。”
她想拦着人,却被一个粗壮的仆妇拉到一边,一激动,这肚子也有些隐隐作痛,腰间却又有点发烫。
肚子不痛了。
可温氏却顾不得身上的怪异,只看向滕昭那边:“昭儿快跑。”
来不及了。
滕昭再老成也不过是个孩子,素来不喜人触碰,更不和人亲密,又有情绪病,这被几人按着抢,他立即就疯了一样,尖叫挣扎抗拒。
知不知道自己惹谁了?
得到滕昭崩溃发疯的消息,正在招待男宾亲友的滕天瀚赶了过来,费了九牛二五之力才把他给安抚住,用的还是他师父的名头。
看到滕昭那惊惧抗拒的眼神,滕天瀚心都碎了,当即就让人把那些按住滕昭开抢的仆妇丫鬟给拖出去杖责。
那几人一停脸色顿时变了,跪在地上求饶:“大老爷饶命,老夫人饶命啊。”
“我的话已经不管用了是不是?”滕天瀚板起脸,为官的威仪一下子溢出来。
他一怒,立即有人上前拖人,眼看这些人张嘴要嚎,顺手就拽下汗巾堵了她们的嘴。
滕老夫人气的身子直颤,怒道:“反了反了,我看谁敢?老大,这就是你给我贺寿的寿礼?你还不如直接抬了棺材让我躺进去。”
“老夫人息怒。”众仆纷纷跪下。
“大哥,凡事都要分青红皂白。”平乐郡主沉着脸蹙眉说了一句。
那被拖下去的仆妇中也有她的丫鬟,这要打,岂不是打她的脸?
“郡主此言有理,我所知的青红皂白就是你们纵容下仆抢昭儿的东西。”滕天瀚看了那已经被送到老夫人桌上的魂铃一眼,又看向老夫人道:“别的不说,我只说一句,昭儿他再不得母亲喜爱,他也是我的嫡长子,滕家的嫡长孙,不是这些下仆可以欺辱的,除非我死了。”
就算死了也轮不到他们欺辱,因为还有一个秦流西!
想到秦流西得知此事的后果,滕天瀚就觉得头皮发麻,后脊发凉。
这些个蠢货,知不知道自己惹谁了?
滕老夫人脸色铁青。
“还有,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随便拿的,昭儿入了道,所穿所戴皆与人不同。你们看他的衣袍平平无奇,却不知他的衣领袍角袖子的纹路,都是道家符文,他戴的布巾同是如此,都是精心制作的,他说的这个铃不能给,那就是你们拿了也无用,甚至可能招祸端。”
他说着还淡淡地看向滕启,眼里带了些责备和不喜,这个孩子真是被老母亲和他那个郡主娘给宠坏了,以为真的什么都可以拿到手。
滕启有些秫他,躲到平乐郡主身后,只探出半边脸。
滕老夫人被挤兑得脸色发黑,一时有些下不来台,沉着脸把那魂铃一下子扫在地上:“一个破铃而已,就你小侄子想要看看,至于这么拿话来压我?”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温氏上前对滕天瀚道:“老爷,先把昭儿带回院子歇着吧。”
滕天瀚看向温氏,后者微微摇头,他便叹了一口气,把滕昭带到院子。
滕昭谁也不理,拿了自己的符笔找了纸就开始画符。
滕天瀚想说点什么,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便让人去请了杜先生来哄他。
杜先生也是有些叹息,从前滕昭封闭自己时做的事是没日没夜下棋或是画画写大字,而且是一旦起了头,那画必定要画完,字帖也得写完一本,如今他发泄情绪的方法却是画符。
这孩子果然是正式把道放在了自己心中。
秦流西来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地没有灵气光是线条的符箓,而地上还有个小人在趴着画。
滕天瀚看她从天而降,把脸上的愕然收起,再把你怎么会找到这的话给憋了回去。
她一个有本事的天师还会找不到自己徒弟的气息和位置吗?
他只是默默地看了一眼屋顶,想着府邸的护卫,心想果然遇着有本事的能人,护卫都是摆设。
“你来了。”滕天瀚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开口。
秦流西睨了过来,那眼神看似平淡,实则带着责备和杀气。
滕天瀚被这眼神一扫,更心虚了,心虚之余又有点心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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