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醒了,也不知是不是濒死,她看到了角落的阴差,视线从他身上扫过,然后落到了秦流西的身上,对上她的眼睛,没有一点血色的嘴唇吐出一个字:“剖。”
秦流西拿出一颗灵果塞到她嘴里吃下。
曹林氏感觉身上有点力气了。
“琴娘。”曹老夫人心疼难当地看着儿媳妇。
曹林氏看着她,有气无力地道:“娘,对不起。”
曹老夫人愈发的心疼,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想说点什么,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事不宜迟。
稳婆自己也带了些助产的工具,有剪刀也有小刀等物,秦流西让闲杂人等都退出去,只留下了稳婆,还有坚持要在房里的曹老夫人和她的一个心腹嬷嬷。
曹林氏快不行了,人虽然已经迷迷糊糊,但秦流西还是以银针封住了她的痛感,掀开被子,露出那肚子,取了稳婆的小刀,一手扶住肚子,刀子落了下去。
血溅了出来。
稳婆惊呼出声,被秦流西一个眼神睨了过来,连忙捂住双嘴,眼神惊恐。
“仔细看着。”秦流西沉声说道:“将来你接生若还像现在,大人救不得,孩子还能救的,可以剖腹,但不到最后一步,不要这么做。”
稳婆一愣。
随着刀子深入,血不断涌出来,顺着肚皮流下去,很快染红了洁白的床褥。
曹老夫人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只是紧紧地握住了儿媳的手,眼泪一串串地流下。
曹林氏的呼吸微弱,却还是感觉到冰凉的刀落在肚皮剖开,被用力扯开,她不免想起了已故的夫婿。
他们年近二十才成亲,夫妻恩爱,琴瑟和鸣,成亲四年肚子才终于有了消息,他们对孩子很是期待,却不想,在孩子才刚坐稳胎的时候,他就奉命去剿匪,死在了匪首的刀下。
她的天塌了,世界成了黑色,有时候还怨起了孩子,是不是他来了,所以上天才把他爹带走?
她对夫君的思念入了骨髓,迁怒也钻进了牛角尖,她几度寻死,都被救了下来,她如行尸走肉地日复一日的活着,在黑暗里顾影自怜。
情深不寿。
她活不下去。
她也不想活下去。
曹林氏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觉得身体轻飘飘的,是这半年来从未有过的轻松。
阴差在角落里看着想要上前,又不敢。
这次真的倒大霉了,竟接到这个差事,他是勾魂还是不勾啊。
要是上前勾了魂,这小煞神会不会当场就把自己打死,可要是不勾,他回去怎么交差?
阴差纠结得满脸狰狞。
而此时,秦流西已经在稳婆惊恐的眼神下把裹着胞衣的孩子抱了出来,那血腥的一幕,充斥着所有人的眼球。
“剪刀。”
稳婆连忙递了剪子过去。
秦流西剪开胞衣,露出被脐带缠绕着脖子憋得青紫的孩子,生死不知。
曹老夫人看了一眼,握着儿媳妇的手一紧,呼吸也绷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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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一离体,曹林氏就阖上了眼睛,灵魂轻飘飘地从肉身上飘了起来,有些茫然无故。
阴差的勾魂锁链一甩,套住了她的手,没让她飘走,却不敢就此离开,因为秦流西没发话。
曹老夫人的注意力此时全在孩子身上,没注意到儿媳妇已经去了。
秦流西把孩子的脐带解开剪下,一指探了一下脉搏,又用二指轻轻地按了按心脏,抬起他的小下巴,用嘴吸出秽物。
曹老夫人她们看得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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