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知道,那是一哭就能哭上个小半时辰的主儿,可这就被秦流西说了一句话,就停了?
是个有真本事的女冠!
表兄的话犹在耳边响着。
秦流西看着有些瘦弱的小家伙,以及他下眼睑下的青黑,道:“这孩子有些脾虚,容易受惊吓,刚才也是吓到了吧。”
“是,是的。”奶娘道:“大奶奶陪着小少爷玩时突然发病,就……”
秦流西拿了一张平安符压在他的衣襟,听着里面的惊呼,看着蔚仁道:“先看看大奶奶。”
“少观主这边请。”蔚仁的语气恭敬了许多。
屋内比外面更乱,几个丫鬟仆妇压着一个年轻少妇,乱得不成。
“大爷来了。”
蔚仁快步上前,沉声呵斥:“都让开。”
丫鬟仆妇都让开来,露出那女子的情况,秦流西也上前,一看就知怎么回事了。
四肢抽搐,口歪不能语,角弓反张,这是痉症发病。
秦流西取了腰间的银针,上前说了一句:“得罪了。”
蔚仁眼睛一扫,才看见她指尖夹着三支银针,话音落下,她的银针就落在了妻子的几处要穴中。
白氏身子微微一抖,却很快就安静下来,身体也没继续抽搐了,反弓的腰背也渐渐地平顺下来。
蔚仁心中大喜,表兄没说大话,确有本事。
这病发得快,安静下来也快,可白氏折腾了这么一场,额上和后背都是汗水,脸色也有些发白,双眼泛红,看到蔚仁,眼圈更红,透着痛苦。
她恨自己得了这么个病,有时候更恨不能死了去,也好过如此反复折腾,可她却舍不得稚儿幼小。
蔚仁握着她的手,用袖子擦了擦她额上的汗,道:“娘子,你别怕,表哥不是给咱们请来了神医么,你会好起来的。你看,这就是那位少观主。”
师徒会诊
白氏看向秦流西,见她一身青衣,领子和袖子皆是绣着符文,一头乌黑的青丝用紫玉竹簪挽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一双眸子清透澄亮,仿若能洞察人心。
之前听说过,她是个女冠,可这张脸以及这一身装扮,还有那周身的气质,倒是雌雄莫辨,绝对能哄得未出阁的少女为之羞涩脸红了。
白氏露出一点羞赧的笑:“少观主医术不凡,请恕我无礼,身子不爽利,不能起身相迎。”
她也知道自己的病是怎么回事,发病从不固定,而且发起病来急又猛,却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仅仅几针下去就使自己安定下来,状似无事,可见她医术极为出众。
“玄门中人,并不讲究这些虚礼,无需自责。”秦流西客套了一句。
“夫人来了。”
白氏动了,想要起来,被秦流西压住了手臂,道:“你身上扎着针,莫要乱动。”
蔚夫人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道:“可是又发病了,快去请马大夫过府为大奶奶……咦,白氏你没事?”
蔚仁说道:“娘,是少观主妙手神针,婉儿她安稳下来了。”
白氏扯了一下嘴角,满脸歉然:“劳娘费心了。”
蔚夫人看她脸色虽然难看,但好歹不是发病时那个狰狞可怖的样子,又看她的头上手上甚至脖子都扎着针,不由看向秦流西,满脸惊喜地道:“少观主真是医术高明,我儿媳这病可要怎么治?”
“我先扶脉。”
白氏歪在了大迎枕上,得知秦流西是女冠,倒不用在意那男女大防的事,想要怎么扶脉都毫无顾忌。
秦流西扶脉的时候,滕昭已经嘱咐仆妇把白氏所用过的经方都取来,一边仔细端详白氏的脸色。
大夫会诊,讲究望闻问切,扶脉是必然,但望和问同样重要,要结合病人的回话去辨症,光凭自己扶脉就确定是什么病那是行医大忌。
秦流西换了手腕切脉,一边问:“这痉病是生产之前就已有还是产后?”
白氏回道:“产后才有的,怀着冲儿的时候,倒时觉心燥,起夜也多,胸……”
她顿了一下,看了蔚仁和滕昭一眼,虽然一个是自己的夫君,一个还是个半大男孩,但世家里,男子七岁不同席,也讲究男女之嫌了。
秦流西看出她的迟疑,道:“这是我的大徒弟,一些简单的小病症,如风寒风热之类,也已经会诊脉开方且施针了。带他在身边,一来是秉着言传身教,二来也是想着行医济世,断不能闭门造车,只有断的症多了,见的病人多了,才能积累经验,也才不会辨错症医错人。当然,大奶奶若觉得羞赧,他亦可避开。”
滕昭面无表情,一副在我眼里,男女都一样的淡漠。
蔚仁却是有点尴尬,对蔚夫人道:“我去看看冲儿。”
蔚夫人摆摆手。
滕昭看蔚仁避开,皱了一下眉,也要转身。
白氏道:“医者父母心,小道长听听也无妨,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是我怀孕后,这胸肋间就有些胀痛,更使得我心情焦躁。生产后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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