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也不知道是她乌鸦嘴还是凑巧,那个官夫人当日就摔断了腿,不管是不是巧合,都对任夫人恨得不轻,放言以后绝不和任家来往。
而那夫人的夫婿护妻心切,对任明光很是挤兑了一番,各种的明嘲暗讽和使绊子,把任明光整得那是夹着尾巴当孙子。
任明光自然生气,从前任夫人交际手段一流,帮他稳固了后院,又在外巩固了交际圈,谁不说他娶了个好夫人?可现在呢,拖后腿不必说,还使劲的得罪上峰,这是嫌他官帽戴得太稳当了?
夫妻两人为此大吵一架,任明光让任夫人不要外出应酬了,安生待家里,可任夫人怎么做的呢?
她不去和她嘴里那些不识好人心的官夫人交际了,她拿了自己的嫁妆银子去换了大笔钱粮,去了齐州的城隍庙难民营做布施善事,推崇圣尊佛陀的灵验,那虔诚教徒的模样,刷新了所有人的三观。
“……自供了那尊佛后,在她眼里,是谁都比不得那佛。”任明光厌恶又疲惫地道:“依我看,她是礼佛礼傻了,这才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只认为那佛陀是千好万好的,谁说一句不好,她就发疯和谁急。”
秦流西听着,颇有一种任夫人被洗脑了的感觉。
这天下人不管是信佛还是信道,她也没看过谁这般沉迷执拗的,像任夫人这样,倒是有点疯魔的行径了。
“那发现她没气了的前一晚,可有什么不寻常的?”
任明光道:“还不是劝她几句莫要太上心了,为了礼佛和自家人搞得离心离德也不值当不是?她就恼了,和我吵了起来,我就说了几句重话,说她这般,不如直接出家以身侍佛算了。她说去就去,转身就去了佛堂。我也没管,只当她说个气话,很快就睡下了,结果寅时醒来,才发现她没气了。”
秦流西面露沉思,这魂魄丢了,会和这以身侍佛有关吗?
小佛堂到了,秦流西站在佛堂门口,一股邪恶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无端的生出一点戾气。
那是和手中的邪佛像一样的气息。
直觉出了差错
因为任夫人不在,所以小佛堂内并没有点香供奉,但那一层层塔香散发出来的浓郁檀香味道,让走进佛堂的秦流西觉得有些沉闷和恶心。
除了塔香,供桌还供奉着鲜花瓜果,只是两天没换,已经不太新鲜了,鲜花更是开始发蔫,而在供桌后,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神台上,端端正正的供奉着一尊佛像,佛前还有一只紫金香炉小鼎。
只一眼,秦流西就知道那个佛像和自己手中的形象一样,但也不完全一样,因为颜色。
佛堂这里的佛像带着隐隐的红色,充斥着血气,使得那佛像更显邪恶,让人看之生厌。
“怎么是这个颜色了?”任霆惊诧不已,他之前看到的也不是这个颜色啊。
任明光也是十分愕然,这个佛像比之前看到的更为的让人不喜和厌恶。
秦流西上前两步,看着那带着血气的佛像,眉头皱了起来,道:“去让人检查一下夫人的身体,可有伤口。”
任霆一惊:“少观主您这意思?”
“她可能真的以身侍佛,以心头血表虔诚。”秦流西讥诮地说了一句。
任明光听了眼前一黑:“糊涂,她真是糊涂。”
在等下仆前去检查的时候,秦流西已经拿起那个佛像,丝丝缕缕的血煞之气想钻进她的身体,冰冷,阴寒。
秦流西眉目一冷,手上热意一起,那血煞之气像是遇了克星似的,腾地退散,那被拿在手上的佛像更是裂开了些。
脚步声匆匆而来,是去而复返的仆妇,对任明光他们说道:“回老爷,经查,夫人的手指有些刀痕。”
任明光眼仁一缩:“换衣的时候怎么不说?”
在手指的话其实应该很容易看见,但从没有一个人说过这些细节。
仆妇跪了下来,身子颤抖,道:“奴,奴婢不知啊。”
“去传赵妈妈。”
秦流西没管他们,问了任夫人的生辰八字,她捏着佛像微微阖眼,一手掐诀,默默在心里召唤任夫人丢失的那二魂六魄。
以这血气为媒,按理说召来也不难,但任夫人那魂没有回来。
秦流西断开召魂术,脸色沉沉,这事有点麻烦了。
而那赵妈妈在任明光的逼问下已经招了,任夫人为表诚心以指尖心头血侍佛,已经有几天了,但她不让人透露出去。
任夫人身边的都是她的心腹,自然忠于她,虽然认为如此礼佛多有不妥,但也没有什么大碍,就都瞒下了。
任明光气得不行,一脚把她踹翻:“你这个老货,夫人脑子进水了,你们也跟着犯傻不成?哪有人礼佛把血抹佛像上去?也不嫌腌臜和晦气?”
赵妈妈不断磕头求饶,主子的话,她们也不敢不听啊。
任明光还想发作,秦流西道:“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问题。你说说,夫人那晚去小佛堂你可有跟着进来,可知她都说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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