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西眼中染了些笑意,道:“三叔生性豁达,便是自己不能为官,平安两哥儿培养好了,或文或武,您照样当个富贵老太爷,所以福气在后头呢。”
“对对对。”秦伯卿笑眯了眼,又问:“他们俩哥儿好吗?我收到你三婶来信说,都会说话了。”
“嗯,会说几个简单的字,如今还会走几步了,家中下人不多,三婶和一个奶娘,以及明宝帮忙照顾他们。”
秦伯卿听了立即红了眼,想说什么,眼泪啪嗒就落了下来,可怜得很。
这么个大老爷们,虽然没嚎啕大哭,但无声落泪的样子就很可怜。
秦流西干巴巴地问:“您想看看他们吗?”
“想,怎么不想呢?那是我儿子,我做梦都想见。”但不是他想就能见的。
“那你去打盆水来。”
秦伯卿:“?”
水和看儿子有什么关联。
但很快的,他懂了,也震惊了。
因为秦流西往水里燃了一张符,然后那水面就变成了一面镜子似的,出现了一副画面。
那是天蒙蒙亮的时候,一对穿着一模一样衣裳的孩子躺在小床上,正噗噗的玩着口水泡,眼睛明亮,也不知是见到了谁,小嘴姐,姐的喊着,手足舞蹈,瞧着极有精气神。
秦伯卿整个呆滞,很想伸手去摸,被秦流西拦着了。
秦元山和秦伯红也都看到了,浑身僵硬,这是什么妖术……不是,法术?
画面持续并不久,很快就开始荡漾然后消失。
秦伯卿尖叫:“儿子!”
秦流西:“三叔,这只是幻符,是我今儿清晨来这里之前,到他们屋里去用符术给录下来,所以这画面,只是一种术,你可称为幻术,只是它是真实存在过的。”
秦伯卿愕然地张大口:“你,你师门这么厉害的吗?”
不是说那个老道只是一方游道有个破败道观吗,但这教出来的,能称之为神通了吧。
“道术千变万化,肯钻研,自然能施展出,一如做学问,活到老,学到老。”秦流西浅浅地笑。
那也太厉害了吧,还有她来来去去的,这又是什么术吗?
不对,她的医术也很厉害,明彦这么重的伤也被她救回来,还有这样的神通。
他们秦家,好像出了个宝藏姑娘。
秦伯卿搓着手腆着脸问:“你以后还来这里的话,能再录一个吗?还有你三婶和宝儿妹妹,以及你祖母,我都想见见。”
没光想着儿子,妻女母亲也想了。
秦流西却没答应,道:“大可不必,听说京里大理寺查出了老爷子这事是前朝嘉太子余部做的局,还抓出了嘉太子的人,老爷子这事兴许能平反,就算不能官复原职,大抵也会很快被赦免。”
她看向秦元山,见他印堂泛红带光泽,有喜至,便道:“最迟不过入冬,应该会有好消息传来,你们等着就行。”
什么?
这,这当真是平地一声雷起。
看谁顺眼就对谁笑
秦流西带来的王炸消息,可真是把秦元山几人炸得手脚都不知道哪里放了,这比秦明彦从鬼门关闯过来了还要来得惊喜万分。
毕竟他们是被流放的,就算奢望有被赦免的一日,也没敢想过这么快就能成事回去了。
他们到这里,还不到两年呢,就有机会了?
秦元山到底是多年为官的人,稳得住,也很快就冷静下来,看向两个喜形于色的儿子,深吸了一口气,道:“能这么快平反赦免,确实是撞了大运,但要论官复原职,只怕是难。”
后面这话,他是看着秦流西说的,见她脸色平平,心中咯噔一下,有些发苦。
她这样的脸色,估计已经是说明了,官复原职是无望了。
罢了,他这一路流放,早已被家族一朝倾轧而磨平了这雄心壮志,如今也已经快一甲子的人了,身体却因为流放之路和这风沙之地磋磨而败了不少,只怕就算能坐回那三品官,也撑不了多久就要荣退。
只是,终究心有不甘啊。
长子从前在礼部刚担了礼部郎中不到两年,堪堪摸上了五品,老二一个没实权的荫职,老三管着家中庶务,要是自己退下,秦家光靠老大,要等下一代起来再续荣光,怕是要沉寂许久才行,毕竟孩子们都还小。
还有嫡长孙这边,受了重伤,虽然被救回,但根基伤过,始终不会比没伤之前扎实,还有这脸也毁了,前途更是无望。
这么说,假如嫡长孙这边没有考科举的可能,老大这房,就只有一个庶出的秦明淳可塑,那孩子也才六七岁的年纪,论成才,远着呢。
不过秦元山也不会觉得秦家长房没戏了,反而是这一房最是稳当,因为他们有一个秦流西。
秦流西这个长孙女,属于面冷心热的,她对秦伯红这当爹的甚至自己这个当祖父的都没个好脸,但对秦明彦这个异母弟弟,却是毫不犹豫的救治,还拿出了顶尖的灵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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