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住气,一旦他沉不住气,就是鱼儿上钩的事。
这一等,就等到了月上中天的时辰。
但今晚没有月。
秦流西一看黑沉的天空,眸子半眯,月黑风高,是个适合搞事情的夜晚。
她看向萎靡不已的大将军,又递过去一颗丹药:“吃了吧,别在这当口倒下,可没有人给你闺女做主。”
大将军接了过来一吞,老泪纵横。
左大人看得心有戚戚,有心安慰几句,却又发现什么安慰都是苍白的。
他撩起车帘子,看出去,眼神一厉,道:“这是去四方井的方向。”
秦流西:“准确来说,是去他家。”
左大人还没有啥反应,大将军的脑袋就像有一记重拳砸下来,有些发晕。
秦流西不再多说,只勾来一个小鬼,让他去传封俢。
倒不是她怕解决不了这事,是栾家隔壁的宅子,本就是他先发现不对,既然如此,一起来打怪呀!
封俢接到信儿冷笑,这小祖宗是要他去做白工呢。
但能不去吗,不能,委实无聊,他也想看看那宅子怎么回事。
而彼时,栾百龄已经从府中的书房密道下去,前往隔壁。
栾家隔壁据说是一个姓木的江南富商买下的,听说买下后就推倒了好几间屋子重建,园林湖景,亭台楼阁,打造得很有江南水韵的味道。
这富商买这宅子也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正在读书的儿子,打算儿子考中了举人,来京中赴考时也有落脚的地方,尤其是靠近状元郎的宅子,沾沾喜气。
栾百龄穿过密道,打开机关,出了暗门,又是一个书房,却比栾家的那个书房布置得更有书香味,也更雅致,摆设无一不精,案桌上的文房四宝,也无一不贵。
然而,栾百龄却顾不得赏玩,脚步匆匆地出了书房,来到临湖的一个院子,嗅着那院子内传来的沉香味,心定了几分。
“老祖宗可是睡下了?”栾百龄恭敬地问。
院内的竹屋,有一个面相年轻穿着法衣的道人在打坐,听到外面的声音,眉头一皱,睁开眼来,眼中有红光闪过。
“进。”
栾百龄走了进去,刚开口问好:“清风老祖宗……”
那被叫清风的道人眼神一厉:“混账玩意儿,你带着什么东西来了?”
栾百龄一愣。
清风道人却是一个法诀打在他身上,从蒲团上跃了起来。
栾百龄胸口一阵闷痛,喉头微微一甜,感觉脚下有些异样,低头一看,一张黄纸撕成的纸人从他的袍角飘落下来,无名火自燃。
栾百龄面露骇然。
他今天去了一趟郑家,被秦流西给试探得心神不宁,压根没注意到身上多了什么,现在这是?
“老祖宗……”
“废物!”清风道人瞪了他一眼,又冲了出去,冲着黑暗中厉声一喝:“什么人在此藏头露尾的?”
秦流西把封俢推了下去。
封俢:“……”
不仅仅是干白工,而是当打手!
“是你爷爷我!”封俢从黑暗中走出来,开打。
栾百龄冲到门边,正好看到自家无所不能的老祖宗被打得倒飞过来,砰的一声落在脚边,呕出了一口血,原本乌黑的头发瞬间变白,那张年轻的脸也是一寸寸的开始变得苍老,很快就从二三十岁的人变成过百岁的糟老头。
清风道人捂着胸口,瞪着封俢:“你是何方妖孽?”
“听不懂人话,都说了是你爷爷。”
清风道人又呕出了一口血,放在身边的手一掐诀,腾地化作一阵青烟,意欲逃走。
秦流西坐在围墙上,一脚踹了下去,一道缚身符将他卷住,砰的落在了地上,奄奄一息。
“双剑合璧,我好喜欢!”封俢冲她抛了个媚眼。
“别闹。”秦流西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把两个老人家带进来。”
封俢撇撇嘴,听话地闪身去了,不过顷刻,就一手提着一个老人落在地上。
被迫当了一回空中飞人的大将军和左大人脸色煞白,一落地,就干呕了两口酸水。
吓得心都离了。
大将军站直了身子,看到面无人色满脸呆滞的栾百龄,脸色大变。
好家伙,真坐实了!
栾百龄整个人都是僵硬的,他本想搬救兵的,可在他眼里法术无边的老祖宗在那个身穿红衣比女人还媚的手下过不了百招。
而当看到秦流西和大将军后,他就知道,他守了几年的秘密,守不住了!
秦流西走了过来,捏起他的手,道:“让我看看,你这串珠藏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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