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远回道:“您忘了,四年前南县那边因为干旱瘟疫的缘故闹了一场暴动,城隍庙都被烧砸了,城隍爷神像也早被暴民砸了,庙祝早已不知所踪,那城隍庙也便成了废观,都是被乞丐流民占据的。”
南县靠山,几年前确实闹过瘟疫起了暴动,那边的县令都愁秃头了。
“那边怎么就想到来我们这里请神了?城隍神要神降难道没有事先托梦?”
清远笑道:“自然是咱们祖师爷神威在外,又知道我们从前的旧神像请下来了,就想请回去供奉,以降神迹。对了,那位县令,还和少观主您有旧。”
“嗯?谁?”
“年有为。”滕昭代答一句,道:“就是捉魏邪时牵线的那个,他今春调任南县,成了县令。”
秦流西眉梢一挑。
既然是熟人,又是要请神,便道:“既然诚心来请,那就让人通知他遣人来护送,到时候我去帮忙开个光。”
清远再次应了。
秦流西又和他说了几样琐事,看天色已经快亮,便让他去做早课,她则让滕昭取了早食来,师徒再一同下山。
到了非常道,就听得两鬼在争吵。
是魏邪和被安置到这边的元婴,两鬼都吵得要打起来了。
秦流西看了一眼铺子上方汇聚的阴气,道:“你们是嫌日子太安逸了,勾不来天师把你们诛灭不成,所以要搞事?看这阴气,都快溢出去了。”
元婴气道:“是这个娘娘腔先动的手。”
魏邪瞪眼,道:“你这是颠倒是非啊,别以为只有你会告状,是你想偷我的锁链令牌去为非作歹。我这勾魂锁链和阴差令牌,是你这老女鬼能动的吗?”
“我没有!”元婴涨红了脸。
“呵呵,不知是谁说无聊,说想耍一下威风。”魏邪讥诮:“上次被你得手,险些勾错了魂,再来一次,我不得连临时阴差都要被撤了?我怀疑你是故意想坏我金饭碗!”
秦流西皱眉,看向元婴,递了个解释一下的眼神。
元婴瑟缩了下,道:“我只是好奇,那也只是意外。”
“你的意外,就是差点害人真死了。”魏邪虎着脸说:“勾错魂,害的就是一条人命,添的是命孽。”
元婴红了眼,双手攥成拳,啊啊,好气。
“事实如此的话,那我站他,勾错魂,是大事,你不能拿人命来开玩笑。”秦流西道:“实在无聊么……”
她话音一顿,看向虚空,黑无常满脸急色出现,一把扑在她的腿上抱着:“大人救命,吾命休矣!”
你果然是地府的搅屎棍
黑无常冷不丁地出现,可把元婴吓得躲在了魏邪身后,想要原地消失。
“德行。”魏邪轻嗤。
元婴伸出手指,猛戳了几下他的后背,哪个孤魂野鬼不怕阴差,这还是正儿八经的上了档的大阴差,传说中的黑无常。
不过威武霸气黑面神的黑无常大人,此刻像只哈巴狗似的,和传说中简直两个人设!
霸气呢?凶神恶煞呢?
咋像个无赖多!
秦流西甩开黑无常的手,道:“有事说事,别在这动手动脚的。”
一回来,就忒多事。
黑无常起了身,搓着双手讨好地道:“多年交情,您这回一定要帮我,否则老黑我这身黑衣,怕是得脱了。”
“你这是做什么了,火烧地府了?”秦流西皱眉,求到她这里来,是什么事?
黑无常嘴角一抽,那是他能干的吗?
魏邪和元婴竖起了耳朵,黑无常大人的瓜,不吃白不吃!
黑无常欲哭无泪,支支吾吾半天,道:“我本想插个队给熟悉的鬼投个好胎,不料这人弄错了。”
秦流西一时没听明白。
“就是吧,我想送个相熟的魂去轮回台赶一波好时辰,但入轮回时,给送错魂了。”
秦流西呵了一声:“错就错了呗,不就是投胎的人选变了,有啥好慌的?”
“是这么简单老黑我当然不用急,问题是那被送错的魂本就寿数未尽,就是个生魂不知怎地来了咱们地府,而且那还是异世之魂。”黑无常说道:“那姑娘寿数未尽,魂却没了,那肉身还不得要完?老黑我哪里担待得起。”
魏邪听了,看向元婴,听见没,勾错魂的罪过。
秦流西有些意外,道:“异世之魂入了轮回台?”
黑无常蹲下来,点头道:“不但入了,还出生了。”
“这勾出来不就行了?”元婴小声说了一句。
“那是三世善人之子,功德无量,命格极好,强行勾出来,就是强行掐断这一世命缘,这雷罚,我……那魂送不回去,她那个肉身,也得完,等她这一世轮回寿终正寝,再回去,也无肉身可栖身了。”黑无常脸色发苦。
元婴惊呼:“那您这是造孽了!”
魏邪警告地瞪她一眼,想死就别躲他身后,说什么大实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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