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拨,还有雷兄那个事,我还真不怎么放在心上,但经历多了,自然就……你别说信不信的话,我如今可是清平观的信众,我们家也供祖师爷的小神像的。而且,这个梦,我接连做了三天,同一个时辰,说的字眼都是一模一样的,你说我敢不信?”
秦流西轻轻敲着桌面。
“我上任后都了解过了,南县这一带没有特别旺的观寺,有个普光寺香火倒还行,但那是佛寺,还有个尼姑庵,都是女子去的多,道观却是没有。既有神托梦,那么把城隍庙重新修葺,请了神来,百姓有个信仰,我想也是一种寄托,也是好的。”
年有为啜了一口茶继续道:“这庙祝我都寻好了,如果这城隍庙香火盛了,每年也会像清平观那般,拿出香油钱行善积德,护一方百姓水土,当真如梦那般百姓安居乐业,也不枉我在老家为父母官做下的功绩一件。”
秦流西颔首微笑:“年大人大善,庙观之事可支持,却不可大兴提倡。为官者,要护百姓做政绩,还得脚踏实地,设身处地做实事,而非过多依靠神佛之说,毕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大兴庙观,于国于民,并非幸事。”
年有为十分诧异,起身向她行了一个拜礼:“少观主才是真正心怀天下的大善,我等佩服。”
有人来碰瓷?
并非是年有为有意恭维秦流西,而是打从心里觉得佩服,对方二十不到,却有这样的所悟,那是她格局大。
试想想,各行各有其路,官场有官场的规则,讲究的还是人脉,而寺庙道观这一类的,讲究的则是灵验与否和香火旺盛,毕竟它们的存在,还得靠香油供奉,若没有,如何维持一个寺庙运转呢?
都说庙观通神,出家人出凡脱俗,但它们却和凡尘俗世息息相关,脱不离干系。
香火盛,则庙观兴。
但为官者和有大格局的,谁不知道若大肆兴建宫庙冠宇之类的,对民生甚至对一个皇朝是何等大的打击,史书上也不是没有记载,某某皇帝追求长生不老,广建仙观炼丹,还有建什么国师楼的,这些都是用民脂民膏,越是建得华丽贵不可攀,就越是费人力财力,苦的也多是百姓。
秦流西自己身为玄门道士,却并不支持大兴观庙,更知兴它非幸事,说实在的,在玄门道观中来说,这颇有拆台的意思,但难道不是她心善吗?
这也就是年有为觉得敬佩的原因,她同样喜欢香火旺盛,但有底线。
秦流西笑道:“别整那一套,你既然信道,就要坚守道心,为民请命,好官,才会有百姓拥戴,才会功德无量。”
年有为又行了一个拜礼,表示受教。
翌日,大吉,宜祭祀开光。
秦流西一早就起来带着两个小的打坐行了一个大周天,然后才和他们一道准备开光的用品和简便的仪式。
南县的城隍庙重新修葺请神的事早就已经传开了,这边的城隍庙并不算大,位处城西,卯时二刻,这里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还是衙卫来维持秩序的。
所有人都好奇,城隍庙重新开会灵验吗,请的是哪位神降,会保佑他们南县吗,他们南县可是年年最穷的那个,过往的县令大人都不好往知府大人面前靠的那种,因为穷,没啥好功绩嘛。
所以大家好奇之余还期盼,扬着脖子去看,有的人挎着篮子,装了点蜡烛香,已经想着来上个香求个保佑了。
秦流西是和年有为一起到的,先见了这边管理城隍庙的庙祝宋游子,又里里外外参观了一下城隍庙,才准备开光仪式。
祖师爷的神像早已放在城隍庙的供台上,实木打造的供桌上,更是摆上了新鲜的瓜果鲜花等供品。
瞧着时辰不早,太阳的光也快落到这边,秦流西便套上了法衣冠帽,让三元和滕昭准备开光。
南县的百姓鲜少看到开光仪式的画面,原本看秦流西他们几人年纪极小还有些诧异,心想是不是真正的大师要到最后才隆重出场,直到她套上了法衣主持仪式,全场哗然。
这么年轻的大师啊,灵吗?
年有为早就安排了几个托在人群中传着秦流西的身份,吹得几乎能呼风唤雨的神了,若非秦流西在主持庄严的仪式,只怕她会跟着来皮一下,牛吹上天了。
他也没办法,城隍庙是他主张重新修葺的,要是此后没半点香火,岂不没脸?
所以怎么都得对外宣扬一下,他们这边的城隍庙的祖师爷,是大有来头的,主持开光的大师亦然,如此才能吸纳香火。
于是,百姓们便得知了隔壁又隔壁的那个有钱又人杰地灵的漓城,那清平观有个很灵的少观主,道号不求,要是立她的生祠或长生排位,会保佑家人的。
又得知这位少观主医术很是高明,心思细腻又家有病人的立即跑了。
有的人则是津津有味地看着秦流西踩罡步燃符祭天,那庄重又行云流水的动作,让人惊叹不已,有些云英未嫁的小姑娘直接就红了脸。
这道长颠覆了她们对大师素日仙风道骨的形象,太俊了,想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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