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下面爬上来的
通完神,秦流西再看眼前的神像,心底压着的郁气,一消而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愉悦,从内心散发出,让她满脸生辉,像有光打在了上面似的,亮得叫人移不开视线。
本来就在参拜的妇人都满脸惊容地看着她,这短短的一瞬,这人是变了个大样啊。
秦流西许是注意到她的视线,扭头问:“大娘是在跟城隍爷求什么?”
那妇人愣了一下,便道:“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出入平安,现在的世道,没从前好了。”
秦流西眸子微眯,道:“没别的了?这边城隍爷会很灵的。”
不灵,她就帮他显灵了。
妇人再次愣神,想了想便摇头:“也没什么了,家宅平安,比什么都强。”
“你会如愿以偿的,城隍爷说了,你家中有喜,想来是要添丁了。”秦流西笑着说了。
妇人震惊。
“要是真的,大娘回头要记着来还神啊。”秦流西笑道:“城隍爷他喜欢吃鸡,再上个烈点的好酒香烛,那就更好不过了。”
妇人:“……”
怎么有种你在替城隍爷代言的感觉啊?
她带着疑惑离开了城隍庙,一个时辰后,回到家中,刚拿了水瓢准备舀了水来喝,儿子就扶着媳妇儿回来了,看到她满脸高兴。
“娘,小花她有了,您要当奶奶了。”
噹,水瓢掉落在地,妇人惊愕地看着满脸笑容抚摸着腹部的儿媳,好半晌才哎呦一声拍腿:“哎哟喂,城隍爷显灵了!”
秦流西此时在城隍庙走了一圈,发现庙里竟然连庙祝都没有了,当初的宋庙祝呢?
“你是谁啊?怎么到这后边来了。”
秦流西转身,是一个穿着衙卫服的小吏,正满脸孤疑地看着她,在看到她的脸时,愣了愣,道:“你是清平观的那位大师?”
“你认得我?”
小吏搓着手道:“当初城隍庙重新请神,我也在现场的,自是见过大师神通,不过您怎么来了?”
秦流西问:“城隍庙的香火怎地这般惨淡?还有,这庙祝何在?”
小吏叹了一口气,道:“大师难道不知近年苛捐杂税多了不少?老百姓的日子倒不比从前好过,吃都吃不饱,哪来的精气神和银子来拜神?您没看供桌上都没供品,一来是来拜神的百姓少,这二来么,就是上了供,拜过了,有些人还会拿回去给家里人吃,就算不拿的,外头等着的乞丐都会进来把供奉拿走的。”
秦流西的眉头皱起,难怪虚无中,城隍混成那个样子。
“短短三年,城隍庙就已经败落如斯了?”
小吏苦笑:“南县本来就穷,刚请神回来的时候,日子就好过了,还好了两年,好不容易盼出头了,这近一年,又不成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就见不得我们南县好。”
秦流西有些冷漠,如果是这样,那就是朝廷出现腐朽的迹象了。
“不过其实我们南县还算好的,倒也不是完全活不下去了,就是比前两年要差,有些真正穷的村镇,那是真的活不下去,卖儿卖女也多了。”小吏道:“至于您问的庙祝,今年四月得了一场大病没了,县令大人忙着政务,又没遇到合适的庙祝,再加上来拜城隍的人越来越少,就只能遣了我们这些小衙卫前来巡视一二,以免有乞丐难民嚯嚯了城隍庙。”
秦流西听了,原本明媚的心情便下降了几分,有些阴郁。
看来她不在人间三年,这大灃也翻了个样,不是好了,而是差了。
兕罗,又是你干的好事吗?
秦流西眼中有一丝锐光划过。
小吏忽然有些冷,便后退两步,有些戒备地瞥了秦流西一眼,竟有些她很危险的感觉。
“如今南县的县令还是年有为么?”
“是的。”
“带我去见他。”秦流西摸了摸腰间,又是一顿,她刚从下头上来,身上还没几个铜钱。
算了,先见了年有为看一下这几年怎么回事。
县衙。
年有为满脸疲惫地揉了揉酸胀的额角,刚才他才和县丞等人议了公事,今年的收成虽不算差,但老百姓交了税上来,剩余的粮食怕是不够吃不到明年新粮打下来了,这是一个事,另外还有出现百姓逃丁瞒丁的事出现,可真够头大的。
听说秦流西来了县衙的时候他还愣了一下,问着传话的衙卫:“你说谁来了?”
“是清平观的那位少观主……呀,现在得叫观主了吧?道号不求的那位。”
娘呀,那不就是秦流西么?
年有为激动得险些蹦起来,茶都不喝了,连忙去见人,来到待客的花厅,果真看到秦流西背对着他看挂在正堂中央的一幅字,眼眶就红了。
赤元老道仙逝的消息他自然也是知道的,也知道秦流西在她师父下葬后,定下了清平观的少观主,就消失了。
她这一消失,就是杳无消息,许多人都在找她,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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