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他火化吗?
他不是什么邪魔外道,自己岂能做?
秦流西内心始终保存着一丝柔软,并非如水一般温柔,而是谨记师父所说的,行善积德,凭本事帮助更多的人,广积福荫,而非害人。
让她将这位高僧火化,未免太残忍。
“小施主,不必愧疚,老衲毕生所愿,莫过于皈依我佛。”远明主持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这里,笑容自如松容,还有一种超然。
他已经完成了他所能贡献的。
秦流西再无二话,意念一动,一簇火红刺目的业火在指尖舞动着,顷刻,在远明主持的笑容下,弹了过去。
轰。
业火将其包围,焚化,远明主持的脸庞在火光中忽明忽灭。
小和尚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阖上了双眼。
秦流西跪了下来,双眼倒映着那火光。
又一个。
为给正道争些时间,师父走了,如今这位得道高僧,也去侍奉佛祖了。
业火在焚烧着,有靡靡梵音,似从天际传来。
而在某一处,兕罗阴沉着脸,把一个泥人捏成了碎片,半晌又轻笑出声,即便缺了一块,也无碍,谁都阻挠不了他。
时间门过去,业火熄灭,那个小小的门洞只有一捧银白的灰。
小和尚念着经文,秦流西始终跪坐着,守在一旁。
一夜过去,晨曦乍现。
小和尚才起身,开始搬些泥砖将门洞垒起来。
秦流西拉着他的手,道:“门洞有舍利,不敛起么?”
她看到那一捧灰中有五彩耀目的晶体,那是属于真正的得道高僧坐化后才会有的舍利,是佛门瑰宝。
“主持有言,他圆寂之后,这个门洞垒砌起来,若有舍利。”小和尚看向已经歪斜的佛塔,声音浅淡:“那此处就是舍利塔,终有一日,蓬莱古刹会重现香火。”
秦流西松开手,与他一道,搬砖砌洞,待得门洞堆砌好,她又施了一个术诀,把佛塔推正了,佛塔门洞也毫无缝隙。
小和尚向秦流西行了一礼,道:“施主自行离去吧。”
秦流西说道:“这里只有你一个了,要不要跟我出去,外面也有许多佛寺可挂单。”
小和尚含笑摇头:“蓬莱古刹,只剩一个僧人,也得守下去,阿弥陀佛。”
他向秦流西颔了颔首便向正殿那边走去,秦流西面向佛塔,见海上升起的日光照在上面,光暖照人。
秦流西在这待了许久,这才离开。
小和尚再过来时,看这边已经空无一人,默然半晌,又再回到殿中,木鱼声响了起来。
玉氏。
玉长空正在翻阅一本奇门八卦阵法,忽然心头一阵悸动,看向虚空某处,站了起来,果然看见秦流西出现在视线当中。
他眼睛一定不定地看着她,眼里有放松,又有释然和一闪而过的喜悦。
回来了呀。
秦流西来到他面前,道:“长空公子,有酒么,能饮一杯无?”
玉长空眉梢一挑,回道:“等着。”
他转身入内,拿了珍藏的酒和两个酒杯再出来的时候,见秦流西已经躺在院中他刚才坐的躺椅上,把那本奇门八卦盖在了脸上,呼吸绵长。
玉长空愣了一瞬,这是,睡着了?
他把酒和酒杯都放在了旁边的藤桌上,坐在了另一边藤椅,静静的看着秦流西。
一个时辰后,秦流西醒过来,眼神一片清明,对他笑了笑:“我没流哈喇子吧?”
“有也蹭书上去了。”玉长空给她斟了酒,道:“是刚回来么?”
“也不是,有些日子了,在瞎忙活,才拔空过来。”
玉长空端起自己的酒杯,和她碰了碰:“欢迎回来。”
一问一答,像是最寻常不过的朋友,仿佛她从未离开过,而他也不曾问她去了何处。
一起造反吧
酒过三巡,秦流西看着院中的百年老银杏飘落黄叶,忽然咧嘴。
“你说,但凡成大事,是不是都得有所牺牲?”
玉长空拿酒壶的手一顿,道:“不管成就何事,必有牺牲,或是人,或是放弃心中所想。如通过战争建国,一将功成万骨枯,也是这个道理。”
“也对。”秦流西话锋一转:“所以,我杀佛了。”
那是能结出舍利的得道高僧,若是自主圆寂,也会成佛了吧?
玉长空把她的酒杯斟满,道:“那定是他有必杀的理由。”
“他等着我杀他,也只能是我,为了苍生。”秦流西又喝了一杯,道:“为了这天下苍生,师父死了,一个得道高僧也死了,这就是他们所追求的大义么?不惜自我牺牲。”
玉长空看着她:“你为何回来?”
秦流西一愣,看了过来。
“你为什么回来,这就是答案了。”
秦流西品了这话半晌,嗤笑出声:“我是一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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