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门口很快就有人走进,一边说着话。
“已经进了腊月年关,也不知她有没有回……啊!”
砰的一声轻响。
那提着灯笼的妇人似被惊到,手中灯笼掉落,很快就燃烧起来,她却呆呆地看着站在灯光下的女子。
王氏的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快步走了上来。
跟在她身边的是万姨娘,她也愣了愣,抿了一下唇,左右看了看,从院子找了一样趁手的东西跟上。
雪正在下,王氏走得有些快,险些被地上的积雪滑倒,秦流西连忙上前去扶着。
“您小心些。”
王氏下意识地捏着她的手,道:“真是你这丫头,你总算是舍得回来了,这几年你这孩子是去哪了啊?”
她一边问一边掉眼泪。
“闭关了。”秦流西笑着解释。
“那也该来个信报个平安的,你这孩子咋这么心狠咧?可担心死我们了。”王氏又生气又心疼,道:“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坎是不能一起熬过去的,你何苦自己扛,你哎……”
万姨娘把从院子捡到的一根手臂长的树枝递到王氏手里:“给,打她!”
王氏:“?”
万姨娘盯了秦流西一眼,言辞凿凿地开口:“看她以后还敢一声不吭跑这么久不!”
秦流西:“……”
王氏:我是给妹妹你什么错觉,是适合唱红脸的严母?
撇清关系
秦流西似笑非笑的看着万姨娘,厉害了,竟然学会了打孩子这一套了,这孩子还是她。
万姨娘瞪了她一眼,看什么看,不听话,一声不吭就不知去哪了,几年不回来,就叫长辈担心,不该打吗?
女孩子不能打?
没有的事,在村子里,哪家不打,还混合双打呢。
至于她为什么不亲自打,那是因为,她只是姨娘,身份限制权利,管教是嫡母的事,没毛病!
万姨娘表示很理直气壮。
秦流西嗤笑,真是数年如一日,傻气的人真好。
王氏肯定不会打,姑娘都是用来疼的,还责怪地戳了一下万姨娘的软腰,这傻子,也不怕把闺女吓跑了。
“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遣人来说一声,幸好我指了一个人在你这个小院当差,不然这寒冬冷月的,屋子都冷败得很。”王氏殷切地看着秦流西,道:“对了,你可用过晚膳?我和你姨娘是饭后消食走到这边来,要不然都不能发现你回来了。”
万姨娘嘀咕一声:每日都来一趟,美其名消食,其实就是看看这院子的主人可有归来。
不过原来真的可以那什么,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秦流西摇头:“我用过膳食后才来的。”
王氏心里微微一沉,她用的是来,而非回来,脸上却是不露半点异色,笑道:“那再让小厨房给你炖个宵夜?我让阿朱给你烘一烘被褥,不然得冷了,这个阿朱是我从庄子里找来的,虽然哑,但手脚勤快,力气也大,给你守院子,正合适。”
“不用麻烦的,我没打算在这住下。”
“为什么呀?这是你家,你不住这里,住哪?”万姨娘惊问。
王氏也是红了眼眶,声音微颤:“对啊,这是你家,你回来了,还去哪里?”
秦流西轻声道:“师父仙逝后,我便是清平观的观主了,以后是要主理道观一切事宜的。这次来京,我也是有些事办才来,也会逗留一段日子,不过我会住在九玄拍卖馆,那里有我的修行室。”
王氏沉默,心中越发酸楚。
秦流西抿了抿唇,开口道:“秦家虽是我本家,但我既然已经入了道门,亲缘于我来说,虽不至于和佛门那般应该了断一切尘缘,但敬着,远着,彼此会更好些。”
王氏的脸都白了,一颗心像绑了一块巨石沉沉地往下坠去。
她一回来,就是急着撇清关系!
万姨娘也是愕然不已,把自己缩成鹌鹑样,怯懦地看一眼秦流西。
王氏吞了一口唾沫,抬起头看向她,强笑道:“你是都知道了,明月她被赐为赵王侧妃,多半是有你的原因,是不是觉得秦家连累你了?”
她是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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