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黑了脸,道:“你给老子正经点,这可是一不小心就灭九族的大事,不是你平日干的那些鸡鸣狗盗的破事儿。明王府自老子爹解甲归田后,就没有参与过夺嫡争大位这样的事,咱家是忠实的保皇党,谁当皇帝,明王府的位置都是不变的。”
明茴摇头:“老头,没有一成不变的王位,尤其咱们还只是异姓王,当初这王还是跟前朝太祖开国时才捞过来的,换了齐氏当家,没被摘了这王府,是因为老祖宗上面的祖宗当机立断带着二十万兵马勇投新君,又再立下汗马功劳,这王府的金漆牌匾才没被摘了去。”
明王眉梢一挑。
“但它没被摘,你以为是圣人慈心不想摘?王这东西,少一个是一个,才是对皇族好的,毕竟存在多了,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哪日发疯造反?也就是我爹短命死得早,你又是只会风花雪月的老废柴,而我,这又是一个天生心疾的短命种,只怕人家早就暗戳戳等着明家断子绝孙了。一旦咱家死绝了,这牌匾,不费半点吹灰之力就能摘下来了,还不沾半点坏名声。”
听听,这混不吝的语气!
从未见过有谁自己咒自己的,现在见到了。
明王气得拍桌:“混账,你说的什么屁话!”
明茴翘起二郎腿,有一下没一下地抖着,丝毫不把这骂声放在眼里,道:“说实话你也不爱听,那也得接受现实,看我说的是对还是不对?就掰碎了说,你都六十好几了,命长的再活个十多二十年,要是没几年就两腿一蹬,凭着我这破身子,还有小姑姑这黄毛丫头,你看这王府的牌匾,我守得了不?”
明王被呛到了肺管子去,指着他的手抖个不停:“逆子!”
咒自己不说,还咒他!
“爹不气,吃!”明臻把一片糕递到老爹嘴边,又冲着明茴张牙舞爪地比了比小拳头。
明王的怒气顿时一散,抱着她又亲又爱的叫心肝,道:“还是我们宝珠儿乖,爹疼你。”
女儿家的大名不好随意示人,明王就给自己的老来女起了个叫宝珠的小名儿,土是土了点,但身份尊贵,也符合这名字。
明茴对这女儿奴瞥了一下嘴,道:“姑且说你不在了,现任圣人还会顾及一下自己名声,忍着不动咱家这块牌匾,但下一任圣人呢?指望太子那装模作样惯会演戏的蠢货,他要是登了大位,迟早拿咱家牌匾开刀。为啥,你别忘了,他那母妃和我娘有过什么嫌隙?”
现在的贤妃,跟明茴已逝的母亲其实是表姐妹,但明茴母亲是绝户女,当初贤妃母家还想占了她的家产,贤妃更在闺中时期就传明茴母亲不守妇道,很是受气。
明王抱着宝贝女儿,眉头隆起,道:“你这意思,是咱跟着干了?”
“有得博,尽可一博。”明茴说道:“你别忘了,得过她恩的都有什么人,就沐汪汪那厮,就把她当祖宗似的想要供着了,承恩侯得此一子,何尝不是如此。”
明王眸子半眯。
“皇后娘娘身下只得一公主,她是一国之母,虽然不管哪个孩子上位都得喊她母亲,都得奉她为太后。但要是太子真的登位,他母妃不得也封个太后,到时候,谁才是真正重要的太后,这京里哪个不是眼清目明的看不出?你看吧,真要是太子登位,沐皇后这日子就不会好过了,包括她身后的母族。”
听着这一番话,明王心情有些复杂,天子脚下的权贵里,有几个是真正的天真烂漫的,他这逆孙混归混,但没昏头,该懂的他都懂,奈何就是没一副好身子骨。
“这事,等老祖宗回来,咱们再问问他老人家的意思。”事关重大,明王也没急着下主意,左右现在也不是要起事了,秦流西都说了,在凑草台班子呢。
不过按着明茴所言,承她恩的人众多,都是能拿得出手的,真要让她凑成这个草台班子,那这班子还能叫草台,得镶金穿玉了吧?
明王一时又有些酸,那谁呀,被这么追着喂饭吃,前世修了什么大功德?
而明王所好奇的那个幸运人,此时正拿着一只纸鹤发呆,打开了看,愣了几瞬。
齐骞攥着纸鹤,去当赈灾钦差啊。
这是正式要他去攒功绩了,这次雪灾赈灾就是第一波。
虽然没有旨意,但齐骞相信,她能用这个方法传信来,必定是有把握让他出行了,那他也得有所准备才行。
“来人,召了邓先生他们来议事厅。”齐骞叫来小厮吩咐,把纸鹤放在火上点燃了。
路已经在前,他得走上去了。
赵王上门找骂,这是病……
距离过年没几日,因为雪灾而流离失所的灾民无处安置,由太子提议在城外建起了流营,暂且安置灾民,等雪灾过去春来时,灾民均可以自行回乡,这引得太子党赞誉声齐起,把太子的仁善吹到了天上去。
而对外赈灾的钦差人选,在商讨几日之后,圣人终于钦点了一个人前往受灾最重的北地去赈灾,让所有人都觉得意外的是,这人不是太子,也不是任何一个王爷,而是那之前颇受诟病的瑞郡王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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