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打开墓室,有冒犯先人的不敬,谢老太君亲自上了香烛祭拜过,并写了一篇诚意满满的祷文烧了,才让人开了墓室。
虽然这大墓是谢家老祖的,不是什么坏人,但开墓到底是犯了死人忌讳,所以秦流西在场的人都发了一个平安符,尤其是挖坟的人,以免被阴气成煞给冲撞了。
墓室一打开,一阵阴风就卷了出来,夹杂着一股陈腐的味道,还有煞气。
开墓的人都脸色青白,双腿打着摆子,因为被刚才那一股阴风冲撞,他们都感到有些发毛,幸好平安符护体,倒不觉得身体僵冷。
秦流西在墓道打了两张震煞辟邪符进去,在阴风消失,才举了火把进去。
一代战神的墓室,不比寻常百姓,哪怕当时他并未封王封侯,可有战神之称,他的墓室做得不华丽,可墓道墙壁也画了些精美的壁画,又设有烛台,百年了,烛台还有白烛未化,点燃后,照亮了整个墓道。
走过一半墓道,快到主墓时,秦流西脚步却是一顿。
“怎么了?”周氏扶着谢老太君,看她不走,不禁问了一句。
秦流西道:“不是说过,这大墓设有机关么?”
“嗯。”
“这里设了阵,走错了,触发机关,就得留在这里陪你们老祖作伴呐。”秦流西道:“你们在这等一下。”
她说着,往左前方走了两步,又往右边退了一步,再往前三步,一路走过去。
一个九曲迷踪阵罢了,也不难。
秦流西很快就走到主墓前,里面一片黝黑,她抬头,头顶一个穿着盔甲手持缨枪的将军像正睁着一双虎目盯着她,那眼神锐利如鹰,就像是真人一样,栩栩如生。
她仔细看了看,嘴角一抽,足尖轻轻一点,就跃了上去,双指往那对虎目一插一按,那两颗黑溜溜的眼珠子被按下,就听到细微的机括响动。
这是什么古怪的癖好,竟然把机关的开关放在眼珠之里,让人插眼,呵呵,布置机关的和这谢公有仇吧?
听着机括声消失,秦流西才让谢老太君她们跟上来,她率先走进主墓,这是个四方墓室,壁上同样设有烛台,她把烛火都一一点亮,才看到墓室画着比墓道更精美的壁画。
那壁画以一幅幅画来叙说了墓穴主人的一生,壁画不多,可那内容却彰显着墓主不平凡的人生。
而墓穴的穹顶,却是一副佛骑白虎像,那佛坨,侧身而坐,只有半边侧面,仰天而望,那细长的眼,像极了昨晚她看到的佛相眼睛。
秦流西眸子一冷。
白虎甘当佛陀坐骑,这既是驯服,也是压制。
而这白虎若是比对战神谢公,那他就是被压制和驯服的那一个。
秦流西往下看,那白虎像下方,就放着一具乌木棺,棺木雕着栩栩如生的白虎图案,棺头都雕着寿字,色泽透绿。
乌木棺安静地摆在地面,没有半点煞气外溢,可秦流西却感觉到了不适。
这乌木棺令她不舒服。
她围绕着乌木棺走了一圈,异样愈发的布满心头,太平静了,她没有看到任何术数的痕迹,可越是这样,她就越觉得怪异。
墓穴内的东南角的烛火微微晃了一下。
秦流西盯着乌木棺,立即对周氏她们道:“你们马上离开这个墓穴。”
反转,好狠一老祖
秦流西突然变得凝重的脸色,让谢老太君他们都觉得心中一慌。
“大师,可是有什么不对?”
秦流西抿了抿唇,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佛骑白虎像,神色有些复杂和同情,道:“我之前可能判断错了。”
谢老太君他们更不解了,满脸疑惑。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你们先走,否则会落入险境。”秦流西催促他们离开,道:“快走。”
“那大师你呢?”周氏道:“要不,我留在这里帮忙?”
“你帮不了我,只会给我拖后腿,快走。”
周氏讪讪的,看向谢老太君,后者抿了抿嘴,道:“那大师你小心些。”
她当即转身,带着人走了出去。
秦流西看着他们离开,也不再耽误,立即按着乌木棺,一手掐着术决,以这乌木棺为媒介,开始召谢公明的魂。
她要验证一下她的猜想。
墓穴里静谧无声,只有低喃的咒语在回响着,可等她念完咒语,除了不知哪来的可以完全忽略的风把烛火吹得轻微晃动,再无其它动静。
一片死寂。
“谢公明。”秦流西按着乌木棺,再度叫了一声,然后闭上了双眼,绷住了呼吸,仿佛与这个空间形为了一体。
秦流西封闭了五感,就连自己的心跳都因为掐着穴位而消失,然后,她听到了。
很轻很微的声音,就像羽毛被吹起缓缓落下的声音,小到难以听闻。
秦流西唰地睁眼,后退两步,盯着乌木棺,面沉如水。
那细微的声音,从这棺内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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